玉屏心里犯了愁,眼下天越来越热了,主子刚来宁远侯府,一开始做的都是春装,着实是穿不得了。
“这样吧,你去将布料取回来,咱们两个加点紧,给姨娘赶制出两三身,也不是难事。”
两个丫鬟怕姚苏苏知道,连哭都只能躲在屋子里哭,但是天天挑灯熬油的做衣裳,姚苏苏又岂会一点不知?
而且,除了针线坊怠慢,姚苏苏看着梨花木桌上摆的膳食,嗯…膳房的膳食也越来越不像话了呢。
姚苏苏心里一叹,看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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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蛋黄糕,许泽琨并非不爱吃,当时姚苏苏带来的一碟子,周子逸吃了两个,剩下的许泽琨也尝了一个。
但是他一吃,那日的场面就在脑海里浮现。
许泽琨心里不虞,决心冷姚氏一阵。
但偏偏,那女人的影子哪里都是,去母亲那请安,母亲桌案上的点心也赫然变成了小巧松软的蛋黄糕。
吴氏有心在许泽琨面前多提提姚苏苏,好不容易有一个儿子看起来喜欢的,她不想这么放弃。
“这蛋黄糕着实不错,泽兰过来也特别喜欢,姚氏是个好的,不藏私,怎么做的悉数教给了你妹妹,听说她婆母也甚是喜欢呢,倒是给我送了些礼,我看你要赏姚氏才对。”
许泽琨眉眼垂下,淡淡道:“母亲赏便是。”
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却觉和之前饮的茶不同,似乎带了一股荷香,不由出声问道:“这茶?”
“这茶用的水,也是姚氏送来的,听说是天不亮去荷花池里取的花露,这样泡茶格外好喝些。为了取这花露,还病了一场,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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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一场…许泽琨回到临风居,还犹自在脑海里浮现母亲的这句话。
她…病了么?
许泽琨心底突生烦躁,本想写字静心,却突然发现之前姚苏苏送东西来的时候附带的纸条。
“银耳百合莲子羹,给大爷败火——苏苏。”许泽琨拿起那张纸条看了半晌,半夏端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世子爷专注的样子。
她将茶盏放到许泽琨边上,脸上扬起笑,柔声道:“世子爷请喝茶。”
许泽琨将那纸条收起,却并未端起茶盏,恍似只是随口提起:“姚氏病了?”
半夏莫名心里一咯噔,姚姨娘病了,却也只是单纯的风寒,她虽知道,但觉得只是小事,再加上世子爷最近对姚姨娘的冷待,她便没有在世子爷面前提。
现在世子爷突然问是?她心里虽然百转千回,但是回话却不敢迟疑。
“回世子爷,姚姨娘前两日染了风寒,有些发热,现在应该快好了…”半夏的话攸的收住,因为她看见世子爷的眼神薄如利刃,似乎是对她隐瞒不报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