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哼哧冷笑道:“他们既然要害你,你还等他们作甚?那雇人杀你的畜生,只要他敢踏入狼牙山地界半步,孤一定不会放过他!”
“小狼,你别冲动!冲动只会坏事。”
茗月召唤他坐下,命他坐在自己身旁,她开始回忆阿母在世时的事,那时的她是太傅府唯一的嫡女,阿父将她捧在手心里疼。
阿母病逝后,阿父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丁氏的那一双儿女身上,渐渐地就忽略了她。
其实她脑海里关于生母的记忆不多,阿父告诉她,在她五六岁的年纪,曾生过一场大病,能捡回一条命算是幸运的,唯一的不幸就是病愈之后她忘记所有之前的记忆。
茗月想到此处,突然转头看向狼王,“小狼,你真的曾经遇见过我吗?”
狼王深沉的眼眸里藏着暗殇,他点了点头。
她恍然间明白了,明白自己为何偶尔会觉得面前这名男子有些熟悉,听他讲述儿时那段经历后,即便是失去记忆了,茗月也会不自主地动情。
“对不起,小狼,我把你忘了。”
茗月深感歉疚,她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不管是关于阿母,还是关于他,以至于在往后的十年里,她都觉得心底空了一片,怎么也填不回。
狼王仰头看向天际边的绚烂夕阳,陷入了沉思。
斜阳渐入山间,天色逐渐暗下来,清溪旁的乔木枝响起鹧鸪声,茗月的视线紧盯山脚下的大道。
远处似有零星灯火闪烁,空荡的山林间响起车轮及脚步声,好似有人来。
“小狼你看那是什么?”
茗月定睛一看,借着微弱的天光依稀能瞧见行走的人影,是从江南回来的易府人马吗?
乌泱泱的一群人簇拥着马车走来,隔得老远就能听见人群的哭丧声,灯笼发出的白光在暮色中摇晃。
走在前头的人抛洒冥纸,飞舞的冥纸如漫天雪花,待人群走近时,他们的哭嚎声似乎在喊:“女公子安息。。。。。。”
打着灯笼的小厮各个神情凝重,婢女们捂脸悲泣,“女公子一路走好。。。。。。”
“这是在为我哭丧么?”茗月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她觉得甚是可笑。
狼王嘲讽道:“猫哭耗子!山里的豺群都不如他们狡猾。”
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挽起深衣袖口准备奔下山去。
“小狼你站住!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再等等。”
“月儿,孤不明白你到底在怕什么?有孤的狼在,你还怕他们几个老弱病残不成?”
茗月摇头叹息,万事皆有因果,不是所有的恩怨都得用暴力的方式解决。
当马车经过山脚下时,她看见继母丁氏探出头来朝狼牙山张望着,茗月赶紧拉着狼王蹲下,暂时不能被他们发现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