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昨夜救回的那两个女子?”
案几上摆着一副没下完的棋,黑白纵横,白子正逢优势,唐绮举黑子落定,说:“长辈未到,已着了青跃去请。”
“于大将军那位原配发妻?”
“想来是的。”唐绮纵观棋局,黑子情形凶险。
江守一胸脯起伏不定,眼神有些复杂,见唐绮兀自琢磨着棋盘,小心翼翼询问:“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唐绮敛眉不答。
江守一心中替她着急,分析利弊道:“眼下官家龙体一日不如一日,朝中几股势力暗流涌动,正为立储之事僵持胶着,军机处不若心向着谁,都于殿下百害无一利。”
“你的胆子。”眼前棋盘被唐绮搅乱,她垂着鸦黑长睫,逐字说:“越发地大了。”
江守一单膝抢地,“砰”声跪下,“死士听命娘娘,效忠殿下,本不该逾矩,但殿下切忌心软,像三年前那样方可保……”
唐绮猛地掀翻棋盘,黑白棋子四散坠落。
“滚出去站着。”
江守一眼中泛泪,朝唐绮拜了一拜,方咬牙起身退至门边,正要转身,门被叩响。
“主子。”青跃在外间喊。
唐绮还未平息怒火,沉声说:“进来回话。”
门被急匆匆推开,青跃与往外走的江守一擦肩而过,见江守一面上微红,看上去挨了训,他心头发虚,毛毛躁躁地到了屏风边上,不敢贸然再进。
“你慌什么?”唐绮听他脚步声,“出岔子了?”
青跃声若蚊虫,“是。”
“没吃饭?”唐绮凉悠悠地问。
青跃硬着头皮提高了声量,答说:“我去得迟了,人现下被鹭城守备军[1]扣着。见鬼,他们为什么和一个寻常妇人过不去?此事定有蹊跷!”
鹭城离响水郡八百余里,能此时将人拿个正着,还真是出乎意料。
“谁人为首?”唐绮攥紧了拳,起身绕过中间屏风,低头瞧了瞧青跃湿透的鞋尖。
青跃耷拉着脑袋说:“守备军都指挥使[2]罗鸿夕,三年前他还跟我喝过酒。”
他是唐绮身边人,不消说一个罗鸿夕,即使在椋都,眼熟他的显贵也数不甚数,不露面还算有几分机灵。
唐绮轻笑起来:“来得挺快,这个年,想必许多人没有过好。”
“罗家是宣贵妃母家,难道宣贵妃暗中派人盯着殿下?这大老远赶着来坏殿下泡妞的事儿……”青跃脑中空空,最后斩钉截铁道:“定有蹊跷!”
“谁泡妞了?”唐绮无语。
青跃嘀咕着说:“殿下平日眠花宿柳的,昨夜救那姑娘,不正是瞧人家容貌绝色嘛。”
唐绮没去听他嘀咕,展开手,掌中有枚黑子在日光下灼灼发亮。
宣贵妃当宠,和皇后两两相斗旗鼓相当,自然不肯忠义侯手中军权旁落,这护送功劳要揽上身,鹭城守备军擅离职守不会太久,还有会接应之人。唐绮需要想出个良计,即使不能将人送走,也不能拱手为宣贵妃让道。
她负手,朝青跃道:“去把那小瘸子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