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止,天地寒。
小哑巴在空旷无际的雪地里疯狂寻找,白光刺眼,营帐、火光、人统统消失不见。
他扯着嗓子奋力叫喊,悲风飒飒,空荡荡。
眼下除了一两个木杆端露出积雪外,什么都没有了,要不是远处巍峨高耸的山脉提醒他那边是衍国方向,恐怕已辨不出东南西北。
小哑巴喘着粗气,绝望地看向四周,不知所措。
昨夜,他躲在木堆后隐约看见人群中有人动用了神力,雪雾笼罩,天昏地暗,没等多久又一道强光冲天,亮如白昼,紧接着风雪中央释放出巨大能量摧毁所有,而他被坍塌的木堆砸中失去知觉,醒来后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雪里爬出。
此刻,小哑巴紧闭双眼,聚气凝神试图努力搜寻却毫无收获。
一次又一次,消耗大量灵力,最终被迫中断,糟糕的是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凝神。
他气恼焦急,怨自己当时没能拦下姬黎,沉重眸光停在了雪地上裸露的木杆,不假思索冲了过去,脚下发出咯吱声,气喘吁吁地开始狂刨,伤痕累累的手指通红肿胀,可惜拼尽全力也无济于事,他记得这悬挂衍朝图腾的旗杆有十几米高,眼下只见杆顶,那么雪下……
一想到这,小哑巴将手中雪渣忿戾摔在地上,炸出无数雪碎块,发泄心中怒火。
他不死心,硬扛着虚弱颤抖的身躯,强行站起奔跑于雪地中开始新一轮寻找,不然等到衍朝大军赶到,真就没任何希望了。
嘭!
小哑巴被一股外力猛然弹飞,重重的摔到远处地上,鲜血从嘴里喷出,显然伤得不轻,疼得只能发出闷声,脑袋里嗡嗡响,发懵了好长一阵才逐渐缓过神,手掌捂着胸口,吃力坐起支撑上半身,望着四周空无一人,眼神充满惊恐警觉。
有人!小哑巴思绪凌乱,以为自己死定了,等了许久,也不见任何动静。
此刻他在明,危险在暗,四周空旷无处躲藏,暴露于天地间,横竖一死,额头上的汗珠才滲出瞬间冻成冰滴,小心翼翼尝试移动想试出危险在何方,那一下,心脏简直要蹦出来,可是也没有任何动静发生,他又挪一下,仍然没有动静,紧绷神经稍微有些松懈,下一秒,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颤颤巍巍站起,眼珠慌得来回转悠,耳朵僵硬听着各方动静,结果依旧没有动静,怎么回事?
诡异的平静反倒令小哑巴愈加疑惑不安,白茫茫大地上只剩他一人,撞着胆试着往前迈出几步后再次被强大的力量弹开,重重摔回地上,又是一口猛血,咳得停不下来,这一刻他才渐渐意识到眼前似乎存在一道透明屏障,因为瞧不见摸不着,从而不知其有多大。
小哑巴坐在地上从身侧抓起一团雪,握紧后朝前方一扔,雪球瞬间炸开,一个接着一个,经过反复测试,这道屏障高度已经不在他能力范围内能测出来了。他抹去嘴角的血,再次起身,一瘸一拐,每走一步扔一次,结果令他瞠目,这显然不是一道普通屏障,而是一个巨大的结界,至于多大,扔出去的雪球到现在还不断炸裂。
谁会在此处设下如此强大的结界?
小哑巴眸色渐重,沉默伫立。
不多时,他双瞳湛蓝,用意念在未遇水的情况下迫使自己显麟,由于之前消耗过多灵力,腿部麟片若隐若现,他抓住一片直接拔出,血溅四周,来不及止,将鳞片夹于食中二指间抬高至眉心,闭眼念诀,凝神感应,可惜什么都没有,还白白赔上一滩血,再这么吐下去,必定丧命。
小哑巴不相信,颤抖克制,他必须找到姬黎,哪怕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闭眼凝神念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大伤本源同时脑海里浮现熟悉画面,同样是大雪纷飞。
那时的他不过是太饿了,偷拿了士兵吃剩下的饼子被发现,罚日挑十桶水,看管士兵见他生得俊俏生了歹心,来返途中屡屡行劣性之举,他年纪尚小又势单力薄只能咬牙承受,蝇营狗苟。那日,他再次挣扎于士兵的强迫威逼之下,林间突然有动静,士兵警觉停下动作,站起身缓缓拔出长剑,放慢脚步朝声响处探近,下一秒他便听见一声尖叫,两名衣衫褴褛的瘦弱少女拖手狂命逃窜。
跑在前头的年龄较小,那是姬黎,身后体力较弱的少女是有蟜嫡皇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