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琼心里可没这么多想法了,薛成娇的话半真半假,可听起来却极有道理,她虽然还不满成娇不提前提醒崔昱,可知道她不是真的陷害崔昱,就稍松了一口气。
“成娇,只此一次,以后不许这样了,”她板着的脸终于有了松动,“今后有什么事,先跟我商量商量,即便是将来我不在家里了,你也该先找你二表姐拿个主意,如果还这样,我可要告诉母亲了。”
薛成娇提着的心放回了肚里去,笑着应下:“表姐不怪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以后都听表姐的。”
崔琼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薛家的事儿,你心里有想法吗?”
薛成娇一时无言,小脸儿耷拉了下去:“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但是看姨妈的意思,是不肯答应的。”
崔琼看她情绪低落,只好又劝了一阵,一直在小雅居待到近晚膳时,才回了自己的留香居去。
她走后不多久,薛成娇就打发了屋里服侍的丫头们都出去,单独叫了邢妈妈到跟前。
邢妈妈先是跟她数落了一通冯氏心狠,才问她有什么事。
薛成娇心中越发柔软起来,看向邢妈妈的眼神也就更柔和:“妈妈是从薛家跟着我过来的,又从小奶我一场,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跟谁商量,只能找妈妈你了。”
邢妈妈一听立刻明白了过来:“姑娘还是为了二老爷的事吧?”
22:成娇的想法
薛成娇指了对面的矮凳子让邢妈妈坐,嘴角咕哝着嗯了一声:“说起来又觉得没脸,我住在崔家,婶子却跑到崔家这样逼我,让全家人都看着……二叔办的事也让人说不响嘴,外祖父那里还不知如何不痛快。”
邢妈妈赶忙劝她:“他们是他们,做长辈的不自重,这可算不到姑娘的头上,姑娘不要想的那么多,什么事儿都往心里去,这样可不好。”
薛成娇一个劲儿的摇头:“妈妈想一想,现下三房太太的外甥女也住了进来,姜家是升迁到应天府的,三房太太脸上都有光。可再比对比对我?没有婶子闹这一出,尚且还好,她又来闹,可不是更给人打嘴吗?说不定还连累姨妈……”
其实薛成娇心里是很烦躁的,她不知道前世姨妈是如何压制住这府里的风言风语,一直到后来姜云璧住进来,崔府中才开始有人把她们两个做比较。
“姑娘这就是胡说了,她是她,与姑娘什么相干?又跟大太太什么相干?姜家再有本事,也比不上咱们老爷。”邢妈妈只坐了半边儿凳,慈善的老脸往下拉了拉,颇有些不悦的看成娇。
老人家上了岁数,不好跟她争这个,薛成娇自然也明白,就不再同她分辨这个话题。
她稍想了会儿,面露难色:“我是想问问妈妈,这笔钱,到底该不该给婶子。”
邢妈妈的眉很快就拢在了一起:“姑娘善心也忒大了,活像太太在世的时候。她为这个连姑娘的面皮都伤了,还要给她银子?姑娘怎么不想想,这笔银子给出去,自己今后怎么过?”
这话里的意思薛成娇清楚。
她如今住在崔家,吃穿都是从自己的银子里来,尚且还要看人脸色,也还有崔瑛来推她下水。
她才十一岁,少说还要在崔家长个四五年,况且将来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还要撑脸面,她一个小姑娘又不会经营,可不是全靠这点财产过吗?
倘若再分出一半来给冯氏,将来万一有不足的,难不成伸手跟她姨妈要?
“我是想着,总归还是一家人,婶子到应天府来一趟不容易,路途又这么远,我做晚辈的真不留情面,传出去也不好听。”
她说完了见邢妈妈有话说,先一步开口继续说下去,“当初姨妈把保定府那边的田庄和铺子都变卖了出去,到这边之后又重新置办了十几间铺子,我没插手过,全是姨妈在打理。既然在应天府还有铺子和田庄,将来就是吃租也够活,倒不如拿出几万两银子,让婶子带回去。”
邢妈妈坐在那里微微怔住,细细的打量薛成娇,好半天露出笑来:“姑娘真是长大了,能自己盘算这些事了,”她又湿了眼眶,又一边说,“可是姑娘要知道,她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二老爷不争气,大爷也叫养成了纨绔。姑娘几万两银子给出去,将来他们再有了不足的,又来伸手要,姑娘给是不给?”
薛成娇的脸立时黑了黑。
“可妈妈也知道婶子的脾气,她为这个来的,若不给她,少不得要撕破脸,”她说着又自顾自的摇头,“我才到应天府多久?难道就要跟亲叔亲婶闹翻吗?那不是真成了数典忘祖之辈,叫人笑话我吗?”
“可是她……”邢妈妈咬咬牙,“她自己不尊重,欺负姑娘年纪小,姑娘依着她一次,她势必会再三再四的来要钱的!”
冯氏这个人不害臊,这样的事她真办的出来,况且她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怕现在还做着与崔家长房攀亲的美梦,此时让姨妈把银子给出去,还不知冯氏又要如何得意。
可是不给这笔钱,又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件事收场和软些呢?
她记得前世二房的崔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