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肚子不疼了。&rdo;
涂逸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似乎有点怏怏不乐:&ldo;我哥来了,他说晚上要请咱们吃饭。&rdo;
&ldo;啊?&rdo;她知道他有个哥哥,比他大很多,跟他是同父异母。他父亲的原配在很多年前就病逝了,他父亲过了很多年才续弦,所以他和他大哥年纪上差很多。当时涂逸逸也没多问,只知道他这位大哥非常能gān。
那会儿涂逸逸非常心疼李博尧,因为她有个堂姐也是一路名校读到博士,在海外做研究工作,她爸妈成天拿堂姐作榜样鼓励她,鼓励得她都快自卑了。有这样优秀的哥哥在前,想必李博尧跟她一样,有童年的y影。
涂逸逸想了想:&ldo;要不咱们请你哥吃饭吧,哪有让他作东的道理。你要觉得外边吃不好,我下班后带点菜回来,自己做得了。&rdo;
&ldo;还是我现在去买菜好了。&rdo;李博尧叹了口气:&ldo;他不吃的东西太多了,比我还挑食。&rdo;
李博尧不太会买东西,尤其买菜,她教了多少回他都不太会挑。所以涂逸逸还是有点不放心,下班后特意绕到超市去,正好大闸蟹上市,她想清蒸大闸蟹总不会出错,所以挑了几大只团脐拎回家。
刚进门就发现李博尧已经把地板拖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也收拾一空,虽然称不上窗明几净,不过也算是整洁美观。涂逸逸看他系着围裙在厨房洗菜,不由得打趣:&ldo;还是你哥狠啊,平常我让你拖个地多难啊。&rdo;
李博尧苦愁眉脸:&ldo;他比我爸还狠呢……我是我爸的老来子,小时候不听话,我爸根本舍不得教训我,只有他把我一拎,关在阁楼上,不检讨错误不准出来。&rdo;
看看,果然有童年的y影。
涂逸逸工作后一直是自己学着做饭,跟李博尧在一起后手艺更是上了一层楼,因为李博尧吃饭很挑嘴。不好吃的菜,他连筷子都不伸,涂逸逸没办法,从网上下载菜谱学起,竟然进步神速,做得一手好菜,连杜晓苏没事都上他们家来蹭饭。涂逸逸利索炒的炒炖的炖,李博尧在一旁打下手,正忙得不可开jiāo的时候,门铃响了。
李博尧推她:&ldo;你去开门。&rdo;
&ldo;没出息!怕你哥也能怕成这样!&rdo;
涂逸逸揩了揩手,匆匆忙忙去打开门,做梦也没想到,下午刚刚仰望过一眼的大老板,独自拎着红酒水果站在门外头。
涂逸逸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回头看了看自家的门牌号,正纳闷大老板是不是找错了,他倒笑咪咪的说:&ldo;小涂是吧?博尧呢?&rdo;
涂逸逸生平只想一口鲜血喷出来,这剧qg太bh太狗血了,简直不属于她二十多年平淡的人生,正想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李博尧已经从厨房一步挨一步似的蹭出来:&ldo;哥……你来啦……&rdo;
&ldo;站着gān嘛,进去坐。&rdo;李博尧拉了拉涂逸逸:&ldo;去看看ji汤,别糊了。&rdo;
ji汤肯定还没糊,不过涂逸逸趁大老板不备,狠狠瞪了李博尧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她关上厨房门就给杜晓苏打电话,简直要哭了:&ldo;你都介绍什么人给我啊?&rdo;
杜晓苏一向自诩是她和李博尧的大媒,这时候却脱口问:&ldo;啊?东窗事发啦?&rdo;
看来她也是明明知qg的,涂逸逸一腔悲愤不知道该向谁控诉:&ldo;你们怎么能这样啊?&rdo;
&ldo;哎呀,他们家除了有钱点之外,又没有别的缺点。&rdo;
&ldo;你怎么可以这样啊!&rdo;
杜晓苏振振有词:&ldo;从前你还天天说要嫁有钱人,现在人家真有钱,你又叶公好龙。&rdo;
涂逸逸真的要哭了:&ldo;突然冒出一上市公司的ceo,还是我们大老板……竟然是他大哥……&rdo;
杜晓苏哧哧直乐:&ldo;你还不晓得他爹是谁吧?&rdo;_
&ldo;啊?!&rdo;
太液芙蓉未央柳
&ldo;阿穆!&rdo;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却又改了称呼,低声唤道:&ldo;殿下……&rdo;
阿穆抬起头来,有点茫然的看着我。他穿着便袍,素色的袍子,衬得他的眼珠越发黝黑,神色间仿佛还带着点孩子气似的。
本来依照宫规,我并不能直呼太子的ru名,但是进宫那年,我七岁,阿穆比我更小,他才五岁。我们两个要好似兄弟,我比他大,处处都护着他。他背不上书的时候,我在太傅眼皮底下替他作弊,他被罚的时候,我模仿他的字迹惟妙惟肖,可以替他写一厚迭字帖jiāo差而不露破绽。我们一起在御园中打弹弓,斗蟋蟀,爬树,捉弄那些一本正经的宫女们……
我们渐渐的长大了,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jiāoqg是丝毫没有变的,阿穆有任何烦心的事,都会告诉我。而我呢,总愿意替他想出办法。
阿穆烦心的事qg很多,陛下只得他一个儿子,自然寄予重望。可是在陛下那样英明的帝皇面前,任何人都平凡得几近渺小。
阿穆曾经问过我:&ldo;我怎么样才能像父皇那样。&rdo;
我答不上来。
陛下能征善战,曾四征西域,平定南夷,攻下了大小无数城池,创下万世不拔的基业。站在皇朝堪舆图前,任何人都会觉得热血沸腾。开国百余年来,我朝的疆域从来没有如此的浩瀚。每年岁贡之时,万国来朝,众夷归化。我曾经陪着阿穆跟随陛下,站在承天门上,听万岁山呼,声震九城,连我们这样的无知小子都觉得山摇地动,气血澎湃。而陛下却连一个微笑都吝啬给予,他常常不过在城楼上略站一站,连一刻功夫都不肯停留,便会命人放下帘子,径直回西内去了。仿佛这一切世上的无上繁华,在君王骄傲冷漠地眼底,不过是过眼云烟。
有这样一位父皇,我觉得阿穆也不是不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