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一愣,同样发现了我,四目相对,我俩同时露出了笑容。
洪安母亲反倒愣住了,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请来的大师,疑惑地说,“你们认识啊?”
我笑了笑,点头说当然认识,接着便走向这个身材高瘦的家伙,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眼前的人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年初的时候,我接到黄仁义介绍的业务,去帮一群玩“笔仙”的年轻人善后,后来事情闹大了,黄仁义不得已又找来另一个帮手,便是这个沈平。
那之后沈平就离开了浦江,算起来已经有大半年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
果然人生处处有惊喜。
沈平也因为我的出现感到了意外,很热情地跟我握了握手,“哈哈,周玄你也在这儿,咱们可真是有缘。”
我笑着点头说是啊,接着又向他介绍起了马源,简单寒暄了几句,才询问沈平怎么会来福州。
沈平说自己本来就就在福州一代讨生活,这次也是经朋友介绍,出来揽一笔私活。
聊了两句,沈平才想起还有正事没办,立刻朝卧室方向指了指,说事主在里面?
我点头,说刚给他检查过了,是因为受惊丢失了一魄,我正愁没办法将那一魄找回来呢,恰好你就登门了,不如由你试试?
沈平也不含糊,点头说好,接着便再次走进了洪安的卧房,我和马源快步跟随,都想看看这家伙接下来会怎么替洪安招魂。
进了房间,沈平没急着动手,先翻开洪安的眼皮看了看,略微思衬,回头问我们说人怎么睡着了?
洪安母亲指了指我,说是这个小伙子弄的,沈平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坐在的床头,替洪安把了脉,眉头慢慢皱起,认同了我刚才的判断,说确实丢了一魄。
我忙问他有没有把握把这一魄召回来,沈平又轻轻摇头,说自己可以尝试一下,随后他取出了符袋,从里面拿出拿出蜡烛、檀香、冥纸、一把奇怪的黑剪刀和一小撮用红袋子装着的米粒。
这些米粒是经过特殊浸泡的黄米,有招魂的功效。
随后他找来一根萝卜,分成两半,插上香,把香烛摆放在“五黄位”上,燃起黄符,让洪安母亲带着黄纸去外面洒。
自己则站在床头,抓起了一袋米,朝着四周洒落一圈,边洒小米,嘴里边念念有词,
“东方米粮,西方米粮……戊子鼠年六月初二,洪安命根归来兮……”
这些咒语和我印象中的道家符咒并不一致,马源倒是听得真切,颇为欣喜道,“这应该是五斗米教的杯米喊魂术,想不到这位沈老兄居然是五斗米教的传人,说起来还跟我师父有些渊源呢。”
南方招魂的法子不少,沈平应该是打算用米粮开路,接引洪安的魂魄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不过这法子具体有没有用还是两说,我们站在墙角,看着沈平一顿操作,却迟迟没有捕捉到魂魄归位迹象。
当然,这不能说沈平没有能力,当我闭上眼时,还能够感应到空间中那一丝流动的气场,说明沈平的法咒确实发挥了作用,只是不晓得因为什么,那一缕魂魄迟迟没有感应到他的召唤。
持续十几分钟后,沈平忽然停下来,皱眉看了看床上人事不省的洪安,又看了看我们,无奈摇头,放弃了喊魂仪式。
此时冥纸已经烧完了,符咒的气息也以消失,洪安依旧躺着不动,显然是喊魂失败了。
沈平吐出一口浊气,颇为无奈地走向我们,摇头说,“洪安弄丢的那一魄好像是被限制在了某个地方,喊不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沈平说,“简单来说,就是他丢失了魂魄的地方,应该存在另一股禁锢的力量,使得魂魄被困在那里,无法挣脱。”
我马上说,“难道是有人利用邪咒在按算洪安?”
“这就难说了。”
沈平轻轻摇头,说要想搞清楚这点,或许只能是自己亲自去他丢失魂魄的地方看一看。
我认同了他的看法,点头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除了洪安的魂魄之外,马源还有个朋友也陷在了里面。”
接着我就把洪安丢魂的整个事情告诉了沈平,同时也把马源那个朋友的情况讲出来。
沈平微微皱眉道,“如此说来,这事情恐怕还真有些麻烦,对了,施工队不是从地下掏出来不少陶瓮吗,有没有法子让我见一见这些陶俑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