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有这份心,说明林远确实没交错朋友,不过……”
云虚真人先是肯定了我们这份情谊,随后又话锋一转道,“你准备怎么拼了命去阻止呢,林远身上的巨魔,是当年三茅祖师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方才勉强镇压在了后山,千百年来茅山历代先师想了很多办法,始终不能送它去轮回,一旦它真的失控了,是你可以阻止的吗?”
这次我没吭声,确实就像云虚真人所说的那样,林远身上的东西实在太恐怖了,不要说是说,即便是云虚真人,抑或是茅山掌教真人出手,只怕也很难压制吧。
我左思右想,反问说,“那可不可以尝试趁巨魔还没有爆发的时候,先把它剥离出来,换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封印?”
“这一点我有想过,可惜根本做不到。”
云虚真人微微叹气,说那魔头已经彻底融入了林远体内,若要强行剥离,林远只怕承受不住,会当场暴毙,而且就算成功剥离出了那股魔气,也没有稳妥的办法能将它镇压下来,
“十年前这巨魔暴走,冲破了三茅祖师留下的法印,差点害得茅山基业被毁于一旦,最终是林远自甘牺牲,利用自己的身体充当容器,将魔气容纳进了自己身体。”
“为此也让林远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害他修为尽废,几乎成为一个废人,最终还是我向掌教真人建议,放林远下山游历,一点点找回了被废掉的丹鼎元气。”
我惊讶不已,回想起自己刚认识林远的时候,这小道士表现出的那副废柴形象,能力甚至比我还不如,但却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获得极大的进步,就连开了“修行作弊器”的我都赶不上他的修行进度。
一开始我把这归咎于林远的个人天赋,现在看来林远并不是靠着天赋从无到有,只是通过游历找回了自己曾经的修为和境界。
云虚真人默默叹气道,“林远这孩子,天赋是有的,十六岁就具备了挑战外宗长老的资格,号称茅山几十年一遇的最天才,掌教真人也一度把他当成下一任掌教的继任者,只可惜……”
他顿了顿,继续说当初林远为了封印巨魔,导致经脉受损,一度差点死掉,从小苦修的丹鼎元气也被打回了零点,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也只是找回了当年的修为,足足浪费了八年的修行天赋,实在是可悲、可叹。
还有一个更让云虚真人烦心的事,那就是随着林远修为的逐步提升,被镇压在他身上的巨魔也有了再度苏醒的迹象,一旦它再次暴走,恐怕就没有办法再制止了。
我惊得站起来,“既然知道那巨魔很危险,你们还让林远带着它满世界游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云虚真人无奈说,“三茅祖师羽化之后,留下的封魔法印正在逐年失效,茅山已经经不起下一次折腾,如果十年前的悲剧再度重演,恐怕连茅山基业也会被它断送。”
他是出于无奈,才让林远离开山门,跑去外面游历,一则是为了提升林远的修为境界,如果他机缘足够,或许能找到与巨魔共存的方法。
倘若真那么不幸,无法阻止巨魔爆发,至少也能远离宗门,不至于让宗门基业遭到毁灭性打击。
听完我惊呆了,说那林远的死活呢,难道你们就不管了吗?
“这是他自己的命数,旁人根本无法插手。”
云虚真人苦笑了两声,说自己倒是想管,却担心事情可能会变得更糟,“当初掌教真人就尝试过,想要将魔气强行分裂出来,结果是林远重伤昏睡了大半年,掌教真人也在和巨魔的比拼中被伤了元气,闭关八年也未能完全复原。”
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却始终无法平复巨魔的滔天怨气,而比起整个宗门的基业和兴衰,林远个人的死活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我沉默了,没想到林远还有这样的过去,怪不得每次聊起他在山门里的生活,这小道士都会闭口不言。
我紧张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不过很难很难,难到老夫从来不对此抱有任何希望。”
云虚真人微微一叹,忽然又把目光重重地定格向了我,眼睛里闪烁出一些形容不清的东西,“直到我看见了你,忽然觉得,或许这个办法还有一线希望。”
“老爷子你在说笑吧。”
我惊呆了,这种事怎么会跟我扯上关系?
云虚真人把头摇了摇,说自己可不会无聊到大半夜把我找来开这种玩笑,
“你的命格恰好和林远互补,或许是命运安排,让你和林远成为了生死兄弟,这些年你们在一起干了很多事,有哪次不是九死一生?可最终却都能安然化解,平安归来。”
他深深地看着我,表情无比认真,说毫无疑问,你就是林远命中的那个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