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再矫情了,点头说行,那这次就免费替你打打下手,不过超度的事情还得你自己来,我顶多是帮忙站站场子。
林远嘻嘻笑,让我别谦虚。
接着我跟他一起去了电梯,出事的地方在十三楼,林远早早地收拾起了自己的家当,一把桃木剑、八卦罗盘,乾坤布袋和招魂幡……
别说这小道士家伙什倒是准备得很充分,只是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超度吊死鬼的拉胯表现,我心里总有点担心。
我们进了电梯,很快来到十三楼入口,刚下电梯我就感觉这地方冷嗖嗖的,好像对着一台大功率的空调,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冷空气,一直贴着裤腿往我菊花里面钻,浑身都不得劲。
林远也停下来,手捧罗盘看了看,把眉头皱得很紧。
徐经理小心翼翼地问他,“现在是白天,应该不会有事吧?”
林远没吱声,手捧罗盘走到走廊与安全通道连接的拐角,轻轻挪开垃圾桶,下面竟然出现了一条死蛇,还有几只死耗子和大量身躯僵硬的蟑螂。
徐经理脸色不太好看,扭头对胖保安呵斥道,“小区的保洁员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楼道角落里藏着这么多虫子尸体?”
胖保安有些委屈,小声说,“不会啊,这里每天都会有清洁工打扫,上午还清理过呢……”
林远打断他们说,“这事不能怪清洁工,死去的女人属于纯阴体质,加上带着怨恨而死,死后阴气郁结不散,会在生前住过的地方形成一种特殊的磁场。”
简单来说这个楼层会形成一股阴煞气场,这些死掉的蛇虫鼠蚁都是被阴气吸引而来的,所以凡是厉鬼成煞的地方,都会出现大量虫子尸首。
我微微点头,林远的能力或许还算不上强,可毕竟是正统的道门术士,这方面的理论储备还是很足的。
此时十三楼的楼道口已经汇聚了很多看热闹的居民,估计附近的居民早听说这里要做法事,全都伸长脖子站在楼道里看热闹。
我感觉这里人太多了,万一待会儿操作起来可能会比较麻烦,便好心提醒这帮看热闹的人,
“各位,接下来里面要做法事,不方便让这么多围观,你们请下楼吧,等法事做完后,会有人通知你们的。”
结果这帮看热闹的人压根没动,更过分的还有个麻子脸的中年女人,直接对我投来嫌弃的目光,尖酸道,
“你谁呀你,我们才是小区业主,你有什么权力让我们离开?”
我耐着性子说,“不是我要催你们离开,而是这里很危险,万一……”
“你少来,我看你们就是江湖骗子,打着驱邪的幌子来物业骗钱呢,我家就住在12楼,哪有什么鬼啊,明明是有人在搞鬼!”
麻脸女人神情彪悍,挤出一副很不好惹的表情,好像我欠她五百万似的,我自讨没趣,只能闭嘴了,摇摇头,不再搭理这些围观群众。
这时候林远已经用桃木剑挑起了一张黄符,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挥动起来,徐经理则走向走廊左手边第二扇防盗门,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间大门,说死去的女人生前就住在这里。
林远用符纸开路,洒下一把黄米,然后领着众人进屋。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三居室,装修风格比较精致,门口鞋柜上还靠着一面仪容镜,看得出主人生前是个比较精致,爱好打扮的女人。
徐经理在旁边小声说,“自从那女人跳楼之后,除了警察来过一趟,就再也没人进过这个房间,房间里的摆放和她死前是一致的。”
我点点头,环顾整个客厅,虽然室内打扫得比较整洁干净,可无形中总是飘散着一股陈腐的气息,有股淡淡的霉秽味。
我抬头看向房顶,发现靠近阳台那一块天花板上,居然结成了一股半透明的白霜,这玩意叫“霜秽”,通常只有冤死或者横死过人的地方才会出现。
人死后三魂七魄消散,怨气上升,浊气下沉,如果是怨气较重的人,死后头顶必然会结成霜秽,这东西通常会凝结在房梁上,聚而不散,一旦形成规模,也就意味着会有坏事发生了。
我走向阳台,把窗帘拉开,发现阳台上拖把和笤帚散乱一地,想来是死者跳楼前踢倒的。
随后我走向林远,询问他有没有发现?林远皱眉,看了看阳台外面还未散尽的余晖,说天色还早,她应该不会这么早出现。
我无语道,“感情你丫刚在走廊外又蹦又跳,全部都是装的,明知道女鬼还没出现,搞这么大排场干嘛?”
林远嘿嘿笑,贱兮兮的样子显得异常猥琐,“我不把戏做足,物业的人哪肯给钱啊。”
得,这特么道家的人也这么鸡贼。
接下来我就怀揣着双手,看他装模作样地在客厅布置法坦,踩着八字步表演“戏法”,看得无聊,一阵瞌睡上涌。
一直到日暮散尽,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林远才变得正经起来,毕恭毕敬地摆上供桌和神龛,点燃香炉,朝着东南方认真祭拜起来。
我意识到这是准备来真的了,赶紧收起了看戏的架势,果然林远这次念咒变得严肃了许多,时而挥舞桃木剑,时而甩出黄符纸,用剑尖挑中黄符轻轻一甩,符纸无火自燃,看得周围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