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林远的看法,我并不觉得这座古城有多迷人,尤其是近现代他被打造成了人文景观,各种各样的商业模式早就污染了这片人文宝地,尤其是古城中处处充斥的铜臭味,让我有些意兴阑珊。
我对这边的了解并不深,只记得上高中的时候读过一本《边城》的名着,但说的也不是这里的风光。
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快入秋了,古城生意依旧火爆,我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人,也懒得逛那些人文景观,便在沿河地界找了家民宿客栈。
这是一栋坐落在河边的吊脚楼,位置比较偏,往下河方向延伸,所以游人不多,价格便宜,最重要的是清净。
去了民宿客栈,我把行李都放下,跑去阳台联系中间人杨振。林远则下楼闲逛去了,这货跟我的性格刚好相反,明明是个出家人,却特别喜欢凑热闹,净往游客扎堆的地方跑,我也懒得管他。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可杨振说自己手头上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只能选在明天一早见面,我无奈只能同意了。
放下手机,我也感到无聊,不晓得林远究竟去了什么地方闲逛,打他电话也没接,我只好独自去楼下吃东西。
到底是旅游景点,到了晚上也很热闹,街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什么米豆腐血粑粑一类的,还算比较有名俗特色。
我简单吃了点东西,林远还没回来,便独自躺会床上歇着。
说来也怪,这家客栈虽说位置不怎么好,可毕竟处在旅游景点里面,生意却不怎么好,整个民宿就我一个客人。
我少很睡这种木板床,翻身时总能听到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心里不太自在,心说得亏自己是单身游客,要是遇上那种火力比较旺盛的小情侣,这一晚住下来还不得把床板直接摇塌了?
闭上眼,我逐渐放空了心思,缓慢入睡,后半夜窗外有风在吹,呼呼的,透来几缕凉风,老式的木质门窗嘎吱摇晃着,让人心情不是那么得劲。
可能是因为认床的缘故,我到了不熟悉的地方总是睡不好,尤其是这一晚,总感觉浑身都不踏实,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我四肢有些发冷,醒来后想下床活动一下,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
这种四肢灌铅的感觉让我特别不舒服,大脑还沉浸在刚才的一个梦境里,梦到自己跌进水里,无法呼吸,周围都是水草一样的丝状物,死死缠着我,我越是挣扎,身体就越往下沉……
这怪梦让我脑子昏昏沉沉,流了不少冷汗,想翻身,可浑身的肌肉却硬得好像石头,压得我怎么都动不了,甚至连掀开杯子的力气都没有。
同时,我还感应到脖子后面有一股凉悠悠的冷气飘起来,好像被一条蛇缠住了脖子,勒得越来越紧,呼吸吃力,比刚才更难受了。
一股阴森的寒意也沿着毛孔钻进了身体,我几乎停止了思考,意识沉浸在迷糊中到处游移。
某一个节点,涣散的大脑和意识忽然凝聚起来,小腹下一团灼热的暖意上涌,替我驱散了四肢里的阴寒。
我徒然惊醒,脑子里蹦跶出一个名词
——鬼压床!
这也太倒霉了,自己随便找了家旅店住宿,怎么会莫名其妙遇上鬼压床?
三公那本蛊书上记载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民间传闻,据说这鬼压床是运势的较低的人才会遇上的情况,因为睡觉时人的防范意识最弱,阳气也会衰减,如果周围有邪物,就很容易近身。
我正觉得奇怪,忽然感觉脖子上那种冰冰凉凉的东西还在延伸,已经逐渐蔓延到胸口。
这时候我终于感到不对劲了,脑子里一遍遍地默念心咒,徒然把眼角睁开,视线中居然看到一个没有脸的女人,正披头散发倒吊在木床顶部,黑色长头发犹如瀑布一样垂下来,已经盖住了我的脸。
那些长发犹如水草一样钻来钻去,有的勒住了我的脖子,有的盘在我胸口,女人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恶臭般的土腥味,脸上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张黑色的大嘴,长成o字型,恶狠狠地正对着自己。
我立刻惊醒了,藏在被子下的双手飞快结印,猛地往前平推,同时嘴里怒吼一声,“解……”
声音在小木屋里回荡,我立刻感觉浑身一轻,猛地掀开被套坐起来,发现刚才那女人已经不见了,周围的一切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地板上依旧渗漏着河水的印记,隐隐还能看见几个女人小脚踩出鞋印。
这是见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