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源一脸悲愤,用颤抖的食指指着对方,牙床颤抖,发出严厉的质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害死这么多无辜者,快说!”
廖东阴沉着脸,并不答话,倒是那个麻衣老头忽然笑了笑,说何必呢,你们并不属于这个峡谷,大家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不如就这么算了,我给你们让出一条生路,你们逃离峡谷,以后再也不来捣乱,两不相干岂不是更好?
周八爷嘿然一笑,摇头说,“你会有这么好心?还是因为畏惧我们的能力,害怕在这阴沟里翻了船,所以才提出要放我们离开?”
麻衣老头偏着头说,“无论哪一种理由,我并不想在这里跟你们做生死搏斗,大家都是江湖人,之前又没有仇恨,没必要一上来就针锋相对,你周八爷的名号我也听说过,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相对不易,何必赶着趟非要来送死。”
他嘴上表现得真诚,然而周八爷却笑得不屑一顾,明眼人其实都能看出来,我们身处的这个木屋,下面肯定埋藏着什么关键性的东西,加上处在法阵中心,难以周转,所以麻衣老头才会表现得这么大方,目地是尽快打发我们离开,不希望在这里动手。
想到这儿林远也笑了,摇头指向麻衣老头,说你要是真有这样的能力,恐怕早就冲上来把我们给灭了,何必这么低声下气?依我看来,你们留在这儿是为了保守什么秘密,害怕被人撞破对吧?
他边说边环顾四周,看向溪流中整齐排列的木桩,面露低沉,冷冷地分析道,
“这里的木桩是按照九宫八卦的结构布局,内藏乾坤,构建出了一个独立运转的法阵,而法阵的核心处,应该就在那个巨轮风车下面,只要捣毁了这个风车,想来你们的布置就会失灵了。”
林远出自道门,对于奇门遁甲的研究颇深,一眼就看出了木桩下潜藏的内在联系,这番话直接点破了对方极力隐藏的秘密,麻衣老头当场就变得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大骂道,
“好个臭小子,既然被你看出了门道,那就留下来吧!”
他话音一落,忽然反手一拍,狠狠击打在山坡上,一股气流沿着掌心汇聚,迅速贴着地表散发出来,眨眼间溪水沸腾,本就灰蒙蒙的天空上居然飘来一片翻滚的云海,黑云压顶,下沉的云端好似布幔一样笼罩四周,让周围的一切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层纱帐。
我不知道这麻衣老头究竟动用了什么手法,但看得出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法阵已经遭到了启动,随着溪水的沸腾,无尽的冷风立刻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贴着地面翻滚不休,扬起了一片黄沙和枯草。
天空变得更加朦胧阴沉,视野更是变得恍惚不清,浓雾中弥漫出大量凶戾的气息,好似一个倒扣的巨碗,一下子就就把我们困在了里面。
感受到空气中弥漫出来的压抑气场,我们的脸色都不由变得低沉起来,周八爷凝视着那座巨大的风车,沉声分析道,
“风车下面有一股强大的邪阵运转痕迹,看样子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催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木屋下面或许还存在另一个神秘的空间,正是那个空间流窜出来的气息,才能维持风车的运转,而木屋周边的布置,也是为了将那个神秘空间隐藏起来。”
我们都认同了周八爷的看法,纷纷凝神以待,全都举高了手上的法器。
狂风依旧在吹拂,周边的景色开始变得朦胧,大量风沙席卷之下,究竟我们身后的木屋也变得摇摇欲坠,如此恐怖的情形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喉咙不自觉地有点发干,一边小心防备,一边朝林远那边靠拢,嘴里小声说,
“小道士,你钻研过那么多道家典籍,能不能看出这里的布置究竟属于什么门道?”
林远把目光眯得只剩一条缝,小声说,“应该是某种幻杀邪阵,依靠着阵心的那股邪气来催动,一旦邪阵的威力彻底得到释放,就会形成一个相对稳固的囚笼空间,把闯入这里的人活活虚耗致死。”
我嘴唇发干,忙问该怎么破解?林远摇头,说自己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邪阵,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确切的阵眼所在,但可以确定一点,那个巨型风车下面,肯定存在某种秘密。
说着他直接把手指向溪水中的那个大型风车,我定睛一看,心中大概有了主意,正盘算着要不要朝那个风车走去,这时候却看见周围的黑气游动,正在不断朝溪水中间汇聚,顿时心中一惊,大吼道,
“看样子这个邪阵马上就要启动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抓紧时间阻止。”
根本不用我吩咐,马源和周八爷的大儿子已经相继冲出,一左一右奔向了那个巨型风车,与此同时周八爷也扯出一面黑色的旗幡,用竹竿绑在上面,疯狂地摇动旗帜,发出阵阵急促的念咒声。
随着咒术催动,旗帜上面弥漫出一股杏黄色的气息,与周围的狂风碰撞在一起,顿时嘶鸣声阵阵,溪水沸腾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