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喂,师叔,您快站好啊!&rdo;千青一手护胸,一手扶他,恨不得扇上去。舞刀弄剑的武林高手会晕血吗?蒙谁呢!
天印哪管她叫唤,就差闭起眼睛直接挂她身上了。千青欲哭无泪,怕被旁人看到,只好连拖带拽地把他弄进房去。
她今日穿的是白衣,天印恶作剧时那些鼻血全都涂在她胸前,已是狼狈不堪。她扶天印坐下,绞了块帕子丢给他,便急急忙忙回房换衣服去了。
衣服刚换到一半,门忽然被推开,千青吓了一跳,转头见是谷羽术才松了口气:&ldo;吓死我了……诶?不对啊,你不是下山去了么?&rdo;
&ldo;不去了,天儿实在太热。&rdo;
谷羽术之前不过是试试她的反应,哪是真想跟靳凛一起下山,没多久就找了个理由返回了。当时靳凛还很失落来着。她算是看出来了,那位大师兄似乎是对自己有意呢。
不过,男子还是功成名就的才值得爱吧。
谷羽术在桌边坐下,毫不避讳地欣赏着千青换衣,心中却在思索着她究竟有何本事让天印如此在意。
反正都是女子,千青自然不会在意她的目光,实际上她心里还有些感激她。多亏了她主动要求返回,否则万一跟大师兄擦出火花来,那可就糟糕了。
她披上外衣,撩起贴在脖子上的头发,只这一个动作,却让谷羽术的眼镜赫然睁大了几分。
若没看错,千青的后颈处有个刺青。
谷羽术的脸有些发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压下心头惊慌,暗自思索,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ldo;好了,我该去做饭了,你今晚想吃什么?&rdo;千青脚步轻快地走到门边,停下问她。
&ldo;呃……随便吧。&rdo;谷羽术实在没好意思说&ldo;反正你就会做那几样&rdo;。
千青点点头出了门,她坐了一会儿,起身回了自己屋子,从包袱里翻出本册子,一页页翻找,直到在某页停住,默默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天印。
天印也在看书,不过是在看内功心法。他这几日面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在忧虑内力的事,便找出了天殊心法研究是否有什么突破口。此时谷羽术闯进来,丢在他面前的却是一本武林谱。
&ldo;天印师叔,敢问您看过这本书没有?&rdo;
武林谱出自江南听风阁,这是个专靠买卖消息为生的门派。据说此书每逢三年翻新一次,专门记载武林轶事。武林大会后各派高手名次若有变动,亦会跟着翻新。所以天印看到此书时,不禁有些好笑:&ldo;原来璇玑门人也喜欢看这种江湖八卦么?&rdo;
&ldo;虽是八卦,但听风阁的消息向来精准。&rdo;谷羽术转头看了看门,确定掩好了才又继续道:&ldo;千青说过自己失了忆,这本武林谱里记载过一个人,晚辈发现,他似乎与千青有些关系。&rdo;
天印面色无波:&ldo;哦?何人?&rdo;
谷羽术的眼睛闪了闪,像是不敢说出那个名字,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ldo;初衔白。&rdo;
天印面露讶异,接着便忍不住大笑出声:&ldo;初衔白?那个江湖魔头初衔白?羽术,你莫不是魔怔了?哈哈哈……&rdo;
谷羽术脸一红,娇憨地跺了一下脚:&ldo;我说真的,传闻初衔白出现之地必有几名如花少女先行开道,他门下的人都有初家纹身,我方才瞧见千青身上就有。&rdo;
天印闻言不禁一怔。
谷羽术趁热打铁道:&ldo;天印师叔,您可要查清楚,万一留了个魔头的人在身边……&rdo;
&ldo;那是我的事。&rdo;天印打断了她的话:&ldo;羽术,你来此是给我治伤的,别的事,尤其是千青的事,最好别管。&rdo;
&ldo;……&rdo;
他的语气竟很温柔,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谷羽术心中却不禁吃了一惊。她觉得自己似乎触到了天印的某个禁忌,再往前一步就会被他冷冷地反击回来也未可知。
看来千青比她预料的还要重要。
门外忽然响起千青的声音,她高声叫着开饭了。谷羽术不敢逗留,将那本武林谱纳入袖中,无声行礼告辞。
天印坐着没动,只抬手看了一眼上面越来越清晰的血线。
早在见到谷羽术时,他便知晓她不是个简单角色,何况玄秀还写信来说她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并且有意栽培为下届掌门。一个年纪不到双十的少女,能习得一身精湛医术,还受到如此器重,岂是一点天赋就能做到的?
他握起掌心,微微启唇,从齿间缓缓推出那个几乎快被遗忘的名字:&ldo;初衔白……&rdo;
吃晚饭时还是闷热难当,等千青伺候着天印服了一帖药,外面已是狂风四起,隐隐伴有雷声。她离去前特地为他将窗户都掩好:&ldo;师叔,似乎要变天了,您早些歇着吧。&rdo;
天印轻轻&ldo;嗯&rdo;了一声,坐在床头闭着眼,似已睡着。
千青撇撇嘴,不再管他,径自回房去睡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外面雷声滚滚,电闪雷鸣,她也浑然不觉。
天印就站在她床头,手里的迷香已经燃尽,他掀了衣摆坐下来,伸手去解千青的衣裳。
烛火昏暗,被剥光的千青照旧睡得香甜。天印的手指沿着她的脖子缓缓游移,入手的滑腻不禁叫他心神一荡。然而他的神情很严肃,甚至像是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