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臻笑道:“什么事?”自己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璋瑢缓缓道:“皇上有多久没去锦霞宫了?”
“噗!”的一下,赫臻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璋瑢连忙过来擦拭。
赫臻脸上带有一些不悦,道:“平日你总是劝朕要雨露均占,朕也觉得有些道理,都依了你。你今日何苦又问这个?”
璋瑢跪在地上,用手巾擦拭着赫臻的长袍,淡淡道:“臣妾听闻瑾贵妃病了多日了,只是苦苦撑着不叫太医诊治。皇上难道不该关心吗?”
“妍儿你……?”赫臻道,却又说不出话来,自己何尝就忘了绮盈。
璋瑢并不抬头看他,自顾自道:“家和万事兴,瑾贵妃如果心中存有怨气,后宫又岂能祥和?瑾贵妃不过与皇上略有言语上的争执,皇上就如此惩罚她。将来臣妾若有过失,难道皇上也要将臣妾弃之不顾吗?”说到这里忍不住流出眼泪。
【文】赫臻抱起璋瑢,拥在怀中,低声道:“朕并不是你口中那薄情的人,朕也想去看看她。只是担心你……?”
【人】璋瑢道:“难道臣妾在皇上心里是个如此小气的人?真是白白糟蹋了臣妾的心意了。”
【书】赫臻笑道:“怎么生气了?朕今晚就去好不好?”
【屋】璋瑢脸上泛起笑意,淡淡道:“皇上就该出去走走,不要存了食。”
赫臻亲吻了璋瑢的额头,嗔笑道:“难道你是为了这个?”说着放开璋瑢,道:“朕走了。”
璋瑢福了福身体:“恭送皇上。”赫臻笑了笑便走了。望着皇帝的背影,璋瑢心里思绪万千,暗自叹道,你若不走,我会更开心。
且说锦霞宫里,早已经没了往日的热闹,瑾贵妃如今性情竟比以前好了许多。这会儿用过晚膳,竟一个人在偏殿的佛堂里,虔诚地跪在观音像前默默诵经。
赫臻并不叫人通报,自己慢慢走进来,诗云看到皇上来了,十分欣喜,就要去通报,被赫臻拦住:“你家主子呢?”
诗云道:“娘娘在偏殿诵经。”
“诵经?”赫臻听说,心里涌起一丝酸楚,绮盈是何等活泼的人,如今竟能忍得住寂寞。想着想着便离了众人,来到偏殿。只见绮盈穿着灰鼠皮领风衣,独自静静地跪在观音像前。而这尊佛像,是当年绮盈晋封为贵妃后,自己赐给她的。只可惜……
只可惜自己终究没能庇护她,想着便轻声唤道:“绮盈。”
只见瑾贵妃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并未转过身来,只是轻声道,“皇上来了。臣妾礼佛,不便施礼。还请皇上恕罪。”
赫臻缓缓走近她,蹲下身子,轻轻捏住瑾贵妃尖细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却见已泪流满面。赫臻知道她心中有委屈,便不在乎她此时的无礼,只道:“这是怎么了?”
瑾贵妃淡然一笑道:“臣妾很好啊,皇上怎么这么问?”但神色中却分明写着“不好”二字。
赫臻的心里生出莫名的心疼,细细看她的脸庞,逾月不见,竟消瘦了那么多,轻声道:“这里怪冷的,我们到寝宫去坐着说话可好?”
瑾贵妃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合动,淡淡道:“皇上若觉得冷,就自己去好了,臣妾的经文还未念好,不敢欺瞒菩萨。”
赫臻心里虽有些恼火,但依旧被理智克制住,起身走到观音像前,毕恭毕敬地上了一柱香,轻声道:“是朕对不起你。”
“皇上。”瑾贵妃将念珠放在案盘上,盈盈地站起来,虽然穿着厚重的风衣大袄,但依旧可以看出身形削瘦了许多。她缓缓道:“臣妾不敢担当这样的话。”
赫臻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怒容,但强压着语气道:“绮盈,你要同朕致气到何时?”
瑾贵妃淡淡道:“臣妾哪里敢,如今只求皇上偶尔能想起臣妾,臣妾就满足了,至于这个锦霞宫,皇上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
赫臻心里的火被吊起来,心中暗暗想到,为何你如今就变成这样了?从前的你,是何等地让我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