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你……?”赫臻疑道。
璋瑢用手抵住了赫臻的嘴,轻声道:“皇上为臣妾担心的事情,臣妾心里都清楚。只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切都会放在心上,不会辜负了皇上对臣妾的拳拳爱意。”
赫臻动容于璋瑢的智慧,微微地点头。璋瑢笑道:“皇上还要上早朝,此时已过子夜,臣妾侍奉皇上到偏殿休息如何,一切还应以社稷为重?”
“那你呢?”赫臻问道,一直以来,自己似乎都十分愿意“服从”璋瑢的安排,她如此体贴,细致入微,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推托。
璋瑢淡淡道:“皇上又操心了。”赫臻无奈地笑了笑,于是在璋瑢的搀扶下去休息。两人说些闲话,不提。
自从瑾贵妃出事后,数日来,赫臻都在坤宁宫休息,这让皇后非常感动,自是尽心伺候。皇后下令众人不得私下交谈瑾贵妃一事,宫里自然平静,即便有人心里欢喜,也只是暗暗偷笑,就连宫女太监也口风甚紧。直到十一月初三,宫中忙于准备着先帝的生祭,才似乎有些热闹,因为初五起赫臻便要斋戒三日,以示孝心。这三日,赫臻仅在涵心殿休息,任何女眷都不得靠近。
硕王妃这日便要避讳离开,这些日子虽然住在储秀宫,除偶尔被太后叫去寿宁宫外,大多会来馨祥宫看女儿,进宫那日母女二人如何激动,如何伤心,皆不提。但今日硕王妃要离开了,母女自然依依不舍。
“娘。”茜宇埋在硕王妃的怀里,满脸的不舍。
“娘过会儿就要走了,有些话,娘想了好久,还是决定要对你说。”硕王妃抚摸着茜宇柔软的秀发,心中暗暗想到,女儿啊,娘不在你身边,一切的事情,你要自己保重。
“娘?”茜宇坐起来,问道:“娘还有话要说吗?”这些日子,硕王妃日日将怀孕所需注意之事一一地告诉女儿,茜宇表面一一应诺,但心中却有万般的隐忧。
硕王妃捧着女儿的脸蛋,进宫不过半年多的功夫,自己刚来时见到女儿竟就有些不认识了,女儿不仅身形有所长高,容貌也越发长的标志。眉宇间孩童般的神态早已不见,心里不知该喜该忧,勉强挤出笑容道:“你可知太后是你的表姑?”
“嗯!”茜宇微微地点头,心中似乎预感到什么。
“孩子啊!”硕王妃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以后如果太后要你做什么,你都该好好地尽心去做,知道吗?”
“娘是什么意思?”茜宇心中有些不满,又不敢将陈妃的事情告诉母亲,但也不愿违背母亲,便只是装作不知道。
第二十五章惊梦(二)
“没什么意思。”硕王妃淡淡道:“娘只是觉得不在你的身边,担心你被人欺侮。太后好歹是你的姑母,想来还是会照顾你的,这不,娘怎么就能来看你呢?”硕王妃还是把心里的话咽了下去,茜宇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只要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了,便觉得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嗯!”茜宇低下头,淡淡道:“宇儿记下了。”正说着,外头便报敬妃娘娘驾到,母女二人便迎了出来。
“参见敬妃。”硕王妃福身向璋瑢施礼。
璋瑢连忙扶起,“王妃太客气了,夫人是一品诰命,我不过是个三品正妃,王妃不该行礼。”
硕王妃见敬妃容貌秀美,体态轻盈,端庄稳重,又知道她处处照顾女儿,十分喜欢,笑道:“外命妇岂敢与内命妇相提并论,更何况娘娘是君,臣妾是臣,此礼岂有不行之理?”
“王妃这话不错,但是我与宇儿如同胞姊妹一般亲密,那论起来王妃是母,我是儿,也该像母亲大人行礼才是。”说着也福下身去,硕王妃连忙去扶,三人欢笑不已。
待三人坐定后,茜宇嗔道:“娘早就进宫了,姐姐怎么今日才来看望?”
硕王妃连忙道:“恬嫔不懂规矩,娘娘莫气。”
璋瑢笑道:“王妃自可叫我瑢儿,何必拘礼。本来早就要来,但是王妃和妹妹难得相聚,要是花时间在招待我这里,就没意思了。今日听说王妃要走了,就想着该来送送。”
硕王妃笑道:“多谢娘娘惦记着,日后恬嫔还需娘娘多多照顾。”
“王妃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妹妹。”璋瑢说着让紫莲拿了东西过来送给硕王妃,三人说些闲话,之后送硕王妃出宫,皆不提。
很快就到十一月初六,赫臻已是斋戒第二日,但这一日却并不太平。
一清早,众宫嫔、公主在太后及皇后的带领下,在崇德殿祭拜先帝,因为是生祭所虽然并不像死祭要到天坛祈福这般神圣,但也不容忽视。这日所有宫嫔一皆到场,即便是大腹便便的良嫔,头缠纱布的瑾贵妃,也全都到了。众人虔心膜拜后,上香礼毕,纷纷散去,不提。
蕰蕴已经多日没有出宫了,平日里即便有人前去探望,也是称乏不见,自从古夫人进宫后就只有她一人独自照料。
茜宇见到蕰蕴自然十分高兴,拉着不停的说话。蕰蕴也十分热情地恭喜茜宇喜得龙裔。璋瑢见两人说笑甚欢,自己也展开笑容,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瑾贵妃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浑身不自在。德妃趁璋瑢和蕰蕴说话时,曾经单独拉了茜宇过去,因为手里抱着若珣,大家也只当是说些恭喜赞赏的话而已。
众人送走太后与皇后之后,茜宇和璋瑢也送了蕰蕴回到修缘宫,接着两人取道一同回去,路上说些玩笑话。正走着,却见瑾贵妃迎面而来,头上缠着纱布,极淡雅的妆容,素衣白裙,灰鼠风毛大袄。反而将茜宇身上的橘红色雀羽黑貂大氅和璋瑢身上绛红色锦缎兔袄衬得十分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