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给姑娘送了来,姑娘回来的时候夜深了,便没有同您说。”
周昭听着初一絮絮叨叨的话,想起韩新程,瞬间黑了脸。
她不能死,她若是死了,周晚又去了代国,阖府上下谁还是那狐狸精的对手?
就周不害同周暄,给人吸干了挂在墙上还美滋滋呢!
周昭想着,快速地梳洗完毕,想了想,又在梳妆匣子中寻摸了一根绳儿,将苏长缨送给她的那条小鱼挂在了脖子上,藏进了衣襟里。
“廷尉寺今日吃羊肉汤饼,我便不在家中用朝食了。你同姐姐们说上一声。”
周昭说着腾空而起,一把翻过了那围墙,轻飘飘的落在了墙外的巷子中。
巷子里头已经有一辆青色的马车在那里等着了,站在侧面,能清楚的瞧见那上头挂着一块小木牌,写着一个周字。
周昭不客气地走了过去,伸出手咚咚咚的敲了敲那马车壁,“周承安,在这里蹲我作甚?”
周承安有些讪讪地探出头来,他红着脸看了周昭一眼,对着周昭小声道,“你……你当唤我阿兄。父亲让你与我同去廷尉寺,他有些话要我转达于你。”
周昭眸光一动,直接上了马车,坐了下来,她朝着周承安横了过去,“阿爹这是要与我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巴掌大的周府,腿着便来了,怎地不直接同我说,还要你来说?”
来了长安这么久,周承安看周昭还是有些发憷。
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周昭,见她嘴似刀子面上却是没有生气,微微松了一口气。
“阿爹听闻廷史李穆假案一事,让我们这些时日在廷尉寺都稳着些。这回丢了大脸,若成了出头鸟,怕不是要遭训斥了。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听师父的话好。”
周承安说着,看向周昭的目光格外的复杂。
他同周昭乃是同一日入廷尉寺的,他如今还在打杂,看过的卷宗都要从旁写了,给师父瞧过了方才敢往卷宗上写,还在一边为自己的名字签在了后头窃喜,一边又忐忑不安生差错了典籍,写错了条例。
而周昭早就已经一枝独秀,锐不可当。
她如今就像是一柄大剑,直接横扫左院两院。
有周昭作比,他觉得自己有时候不像是个正常人。
“就这个么?我一直稳稳当当的接案子破案子,打人都在休沐日,说句稳若老狗不为过。我倒是也想听师父的话,可我那师父说的最多的是什么?再来一坛还是不醉不归?”
周昭想着,瞥了周承安一眼,没有戳破他。
这分明就是周不害特意叮嘱周承安的话,什么稳稳当当别随意冒头,这种话周不害早就同她说腻了。
她周昭便是当细作,那都低调不起来,何况在廷尉寺,那里就是她的战场。
“你那师父……”周昭想问周承安的师父待他如何,可一想起那是周不害特意给周承安精挑细选的,不由得又意兴阑珊起来,她想起之前周承安帮着周暄抬嫁妆之事,又还是补充了一句,“阿爹做了那么多年廷尉,他说的没有错。”
周承安见她听进去了,脸上一喜,有些不好意思递给了周昭一个小小的食盒,“糖糕,我自己做的。”
周昭一愣,狐疑的看了周承安一眼,打开了那食盒盖子,只见里头放着一只圆滚滚的小白兔,眼睛还点了红,看上去惟妙惟肖的,“你还会做这个?”
她对周承安,一直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在廷尉寺中也不怎么同他往来,自是不知他一个大男人,还会做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