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铃
&esp;&esp;远方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
&esp;&esp;水波荡漾,铃声在林溪身旁飘过,又很快消失。
&esp;&esp;林溪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他送给魔王们的猫咪铃铛发出的声音。
&esp;&esp;他的猫,正在呼唤他。
&esp;&esp;林溪鼓足劲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游过去,边还不忘记牢牢抓住手里的那个东西。他拼命地游着,本应不宽敞的鳄鱼池厎像是变成了没有尽头的虚无空间,不管他怎么游都似乎在原地打转。
&esp;&esp;但他知道自己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因为铃铛声一直在指引他的方向。那声音随着他的移动越来越清晰,在逐渐靠近他,几乎凑近他的耳畔。
&esp;&esp;林溪卯起劲,猛挣扎。
&esp;&esp;突然,身体像是被股力量凌空托起,他整个人感觉轻。
&esp;&esp;几乎在同时,视野里照进几丝光线。
&esp;&esp;他离开了水底。
&esp;&esp;林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地下室的鳄鱼池了。
&esp;&esp;眼前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esp;&esp;这地方看起来也是饲养东西的水池,灯光明亮,四壁空空。比林溪之前见过的地下室更加宽敞,而且这个水池里没有鳄鱼。
&esp;&esp;日光灯将空间照得宛如白昼,墙壁上开着几扇窗。从窗户看出去的景象是附近街区,这让林溪确认自己依然在邻居大哥的住宅里。
&esp;&esp;他好像通过地下室的鳄鱼池,游到了与之互通的另一个房间。
&esp;&esp;你来了啊,很快嘛。
&esp;&esp;这时候,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esp;&esp;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显得十分空旷。水面上浮动着几丝黑色的雾气,亲昵地围到林溪身边缠绕住他。
&esp;&esp;林溪抬起头,看见在距离自己很远的水池另一端,有个黑影从水里慢慢浮现。
&esp;&esp;黑影的全身都被池水浸透了,头黑发湿漉漉地散在肩上。水珠沿着他的脸庞滴落,在脸颊上留留下道水痕。
&esp;&esp;林溪:!
&esp;&esp;魔鸠夜披着湿透的魔王袍,正在水里远远地看着他。
&esp;&esp;魔王挂在脖子里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有种难以形容的暧昧感。
&esp;&esp;事实上,他们只分开了几个小时。但林溪仿佛觉得他们离别了很久很久,久得他都在心里害怕他们永远无法重逢。
&esp;&esp;眼前的情况并不太妙。
&esp;&esp;魔鸠夜的表情同平时一样桀骜不驯,然而他真正的处境却十分狼狈,甚至很糟糕。
&esp;&esp;他所在的这座池里的水是圣泉的部分,他整个人正浸泡在水中。圣泉的光辉力量对魔王而言就像致命强酸,他在水里就意味着必须承受圣泉无时无刻的剧烈腐蚀。
&esp;&esp;就在魔鸠夜和林溪说话的时候,圣泉也在腐蚀他身体的每一处。
&esp;&esp;这或许是魔王之首辈子最狼狈,最痛苦的时刻了。
&esp;&esp;比他在蓝爵的飞碟上吹风的时候更狼狈,比数百年前在金橘岛上被圣泉灼伤的时候更痛苦。
&esp;&esp;自从在魔法世界的洪水里和林溪分开以后,魔鸠夜就在这处水池被限制了行动。他无法离开这个房间,身体也不能移动分毫,他只能浸泡在水池里,任凭圣泉腐蚀他的全身。
&esp;&esp;虽然他能依靠魔王力量抵抗住一部分伤害,情况还是越来越糟。沿着脸颊流淌过的水珠正在溶解他的皮肤和肌理,留下的水痕迅速化为触目惊心的腐烂伤口。
&esp;&esp;这只是水面上林溪看到的部分,水下的情况已经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