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承欢挑挑眉,还是与她玩笑着问道。
“自然是真的!”青棉边说着,边举起了手里的小香包,“姐姐昨日绣了个小香包给我,这个香包便是见证啦,我永远永远都会对姐姐最好,若是有人让我害姐姐,我宁死不从!”
“那若是香包丢了呢?”承欢显然觉得青棉这誓发得太草率。
“不会丢的。”青棉又摇摇头,一脸认真严肃,“香包在,我在;香包不在,我不在!”
……
那时候她们还是称呼刘竟为五皇子,那时候她们每天的日子似乎还都是无忧无虑。
然而承欢想到了青棉的那句话。
“若是有人让我害姐姐,我宁死不从!”
而青棉临去之前,又紧紧攥着这小香包。
是否,青棉做了这决定的时候有太多太多的苦衷,有许多话想告诉她,却又不能告诉她;想为她做什么事,却又不能做成,甚至,或许还被人威胁着要做什么,可是却又不愿;
不能亲口告诉她,青棉又不会写字,无法用其他方式留言给她,便只能借着这个小香包来表达自己意思了;青棉是想告诉她,她仍记得那些话,无论怎样都不会去害她么?
承欢握着那香包,咬住嘴唇,好像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再度哭出来。
良久,她泄了气,有些灰心没了希望,自言自语道,“是否,我身边每个人都要离开?”
“奴婢会一直在主子身边,不会离开。”身后小宫女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诚惶诚恐地立刻跪下来保证道。
“你以后便跟在我身边吧。”承欢望了她一眼说道。
那小宫女抬起头答应了,承欢看见她的面孔,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还是带着些稚嫩的,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又想到了青棉。
只是,难以再有人像青棉一样,欢欢喜喜地会伴她这么多年了,不论去哪儿。
冯媛望见承欢进来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惊讶,甚至还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坐在自己一边,免了她的礼。
承欢也不知道去冯媛那里做什么,只是感觉似乎想找个人说话,曾经那个随时随地可以与她说话的人不在了,她想和别人说些什么,或是想让别人帮她解答什么;而政君虽然知心,有时候性子软了些,思来想去便走到了冯媛这里。
冯媛早听说了青棉的事情,想开口安慰承欢,然而发现承欢这次似乎瞧不出那样的悲痛欲绝了,反倒是平静地可怕。
“姐姐难道是有疑惑需要我解答?”冯媛不知承欢想什么,便开口询问道。
承欢抬起头看着冯媛,眼神平静如水,“我听人说,青棉走之前,傅婠找过她。”
似乎平静地只是在诉说一件类似于“今天天气很好”的事情。而她也再懒得再称呼傅婠为昭仪,直呼了她的名字。
“我听说过,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被人瞧见了也是正常的。”冯媛说道,可是心里又有疑惑,“可是,我觉得若是按着傅婠的性子,想要做一件事定然会做得十分缜密,怎么会让别人瞧见她找了青棉?”
冯媛继续道,“除非——她是有意为之。”
承欢默认了冯媛的揣测,心里也有赞同,沉默半晌,“她对我怎样也罢了,她觉得我碍了她的路——可是青棉又哪里碍了她的路了呢?为何要对她这样?”
冯媛不语,似乎在想什么。
承欢又说道,“或许,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吧;我早就该知道了,有时候很多事,即便你从未主动去做过什么,他人却还是会对你这样。”
“姐姐今日来我这里,总不会只与我讨论这些吧?”冯媛问道,“我想姐姐心里只怕是有了主意。”
承欢再次默认了冯媛的话,她早知冯媛冰雪聪明。
冯媛又道,“我记得姐姐之前说过,你是真的无意这些事情的,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所以只想着安然度日便好;可在这里,即便你想安然度日,他人也不会给你安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