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同为穿越者的情谊,可自己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岑靖他也是来自现代社会的,如何能做出这等冷血罔顾律法的事?
崔真仪突然发现,即便拥有了再高的学历,在识人这件事上,她却连个稚童都不如。
居然会对这么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畜生东西掏心掏肺那么久,甚至为了他的才子之名,自己一个理科生,还在那里拼命帮他回想自己记得的诗句和词篇。
相信他口中所谓的,他不是抄袭,只是借助先人之物在这个朝代站稳脚跟而已的理由。
“时小姐,您留下我的性命,必然是有用处的吧。您说,我该如何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崔真仪缓缓走到时苒的面前。
她郑重朝着时苒跪下行了大礼。
这不是她跪给了封建社会的贵族,而是跪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时苒,她不光救了自己的命,更将自己走糊涂路上扯了回来。
时苒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清浅落向了崔真仪头上缠着的白纱。
话本里,崔真仪对于岑靖而言,是中后期扩张势力绝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水泥、火药、制盐……
相对于岑靖只对诗词的了解,崔真仪显然更具备现代的高精尖知识储备。
可惜,这样一个女子,最后也只是以贤妃之名被困死在了后宫。
没有人记得,她曾经是一个多么惊才绝艳的女子了。
曾经的时苒死去时,她那一滴泪,到底是给时苒流的,还是也是给自己流的呢?
那时候,来自现代的崔真仪的面目已然模糊,她成了贤妃,被这个古代彻底同化了。
她曾经所高呼的思想,也都湮没在了时代的长河之中。
无人记得,无人在意。
轻轻俯下身子,时苒低声道,“我要让你,成为时家隐藏在暗处,最锋利的那把剑。”
崔真仪猛地抬头。
时家,要自己这把剑做什么?
她的心中,有了一个极大胆的猜测。
时苒轻轻挑起了崔真仪的下巴,认真看向她,看向她眸子中还未被这个时代所压垮的野心和骨气。
“自古以来,女子就要待在闺阁之中,出来经商是抛头露面,学文学武是不守规矩,压男人一头,那更是天理都不容。可崔真仪,你运气很好,你见过男女生而平等的样子,见过女子也能随心所欲选择未来的样子。所以,你想不想也为如今的女子,搏一份前程?”
崔真仪只觉心跳都空了一拍。
她想吗?
她太想了!
她恨透了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