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将军夫人,她挺着即将临盆的身子,在城里奔波安抚百姓,解决粮草问题。
结果最后,操劳过度,难产血崩。
派去求医的婢女却被叛徒所杀。
最后,她拼尽最后的力气生下了孩子,自己却也熬断了最后一口气。
时荀回到城内的时候,看到的是躺在血泊中再也无法睁眼的阿娘。
那个叛徒,被他亲自活剐了。
可他死得再凄惨,也换不回自己的阿娘了。
“当年,我活剐那叛徒之时,曾问过他,为何连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子都不肯放过。他说,时家的将才太多,一个是夺目,二个是璀璨,可若再出了第三个,那便是招人的杀意了。”
什么人,会不愿时家再有一位将才诞生?
时荀不敢再细想了。
他曾将这些话告诉过父亲。
可父亲在枯坐了一夜之后,选择了遗忘。
或者说,他只能遗忘。
但时荀一直未曾忘却过半分。
时苒了然垂下了眼眸。
果然,时家父子中,时荀是有反意的。
小说里,时家父子被岑靖骗回了上京处置之时,时荀在临死前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父亲,你瞧,这就是你效忠的陛下,这就是我们时家拼死守护的皇权!”
若真忠君爱国到了极致,他绝不会说出这样一句含着怨气的话。
毕竟,时元洲直到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君不知臣,臣不知君。”
时荀,可没受过先帝的赏识和恩惠。
他从进入军营绽放华彩之时,面临的便是当今陛下的猜疑。
“我们时家,从来对得起江山,更对得起陛下。相反,是陛下对不起我们时家,更对不起边关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他们在战场厮杀,却连最基本的军饷都得不到保证。这就是我们时家所要守卫的吗?”
时苒直直看向了时荀,沉声问道。
“要为了效忠一个人,让千百万人无辜惨死,这便是忠了,是吗?”
时荀一直没有说话,兄妹二人就这么静坐着。
直到屋内的炭火都燃尽了,屋外伺候的婢女也不敢进来更换,毕竟自家小姐说了,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打扰。
屋内的温度降了许多,呼吸间甚至都带了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