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长老一看清来人是谁后,倒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来,他幽幽道:“看来灵隐山庄是下决心要保这两个余孽不成?不知道灵虚道长在天之灵,会不会被气得死不瞑目?不如老身这就替你们清理门户。”
“放肆!”司齐目光凌厉,不怒自威,话落剑已出鞘。“不许你在此侮辱师尊。”
千机道长这边说着话,虽未动身半步,身后两尊牵线木偶却朝叶洵然那边走去。
司齐皱眉勒令说了句“停下!”,木偶竟是丝毫不减慢脚步。
千机军木偶身上机关重重,近身十步内难逃一死。司齐眼看木偶离叶洵然和魏辰星越来越近,果断从袖中掷出一枚灵火符。灵火符充盈着施咒之人的灵力,一经粘上千机木偶瞬间燃起冲天的火焰,两尊木偶顿时散了架。
千机长老始料未及,他只料到司齐不敢先对自己动手,却没有想到司齐竟然真的敢当着众人的面烧了自己的千机木偶。
彼时杀心一起,顿时双方剑拔弩张。
司齐是现如今江湖门派中鲜有的年轻掌门,确有很多自诩资历深厚的江湖老者对他有轻慢之意。只不过司齐无论人品样貌剑术口碑都姣好,崇敬之士也大有人在,得罪他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更何况今日之事是千机长老挑衅在先,故而在场之人一时间居然也没有人出面帮千机长老解围。
此时笑声从人群的另一头响起,陆闻天拍了几下手走了出来。“只听到吵闹声,不知来的是司齐掌门,久仰大名。今日原本未曾邀请到诸位,不知何事而来,有失远迎。”
见陆闻天出面缓和,千机长老硬生生吃了个瘪,虽不服气,只好暂时把气咽下去。
此时司齐冷冷地看了陆闻天一眼,道:“陆堂主无故扣留了我灵隐山庄的弟子,我要来讨个说法。”
陆闻天道:“讨说法?我倒不知我有什么说法要交代诸位?”
司齐用眼神指了指叶洵然和魏辰星二人道:“他们二人是犯了什么罪?陆堂主又为何扣留他们。”
陆闻天道:“妖党余孽,江湖隐患。”
司齐道:“你口中的妖党又是何人?”
陆闻天道:“当然是和风醉。”
司齐四下看了一圈周围人等后道:“各位前辈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众人虽看戏的多,听到这里却也都纷纷点头。“没错啊,没错……”
司齐不经意地笑了一声,后顿了顿道:“那么请问诸位前辈,和风醉究竟做了什么事,被整个江湖讨伐了近二十年?”
此话一出,众人一时之间居然无人能应答。人人心中都有着和风醉是异类这样根深蒂固的思想,只不过当年和风醉到底做了什么,细想起来怎么都没什么具体的例子?
司齐道:“怎么,看样子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
千机长老道:“和风醉死了快二十年了,谁还会记得当年那些细节。你在这里挑拨是何用意,莫非还要帮他说话不成?”
司齐不理会千机长老的反问,只对着陆闻天道:“你替天行道是假,为某一己私利是真。你敢说今日之举无半点私心?”
陆闻天还没有回答,脸色却已经变了。他阴恻恻道:“陆某何来私利,我倒是想听听掌门的高见。”
司齐道:“和风醉的这两个遗孤当年走失时也才三四岁的年纪,对那时候的事知之甚少,更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你找了他们数年,又急于拿到传说中的那本秘籍,真的只是为了杀了他们这么简单?”
陆闻天哈哈大笑起来道:“笑话!魔头和风醉究竟做了什么事,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练就冰火邪功本就逆天而行。祈山大围剿他嗜血成性,在山顶屠尽二十余人,其中一半都是各个帮派中的长老,在江湖引起轩然大波。他天生异于常人,乃妖孽之身。难免他的孩子也和他一样,我这是替整个江湖免除后患……”
“——屠尽二十余人的那个人是你!”
司齐打断了陆闻天的话。
他的声音仿佛魔咒,怔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千机长老道:“话可不能乱说,你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当年是你亲眼所见?”
司齐还未答话,陆闻天大笑起来:“早听闻灵隐山庄的新掌门年轻有为,竟不想就是这么个血口喷人的黄毛小子。你为了包庇这两个余孽当着众人的面口出狂言,究竟值得吗?”
司齐道:“当年之事我确实亲眼所见,是和风醉当众拆穿了你饲养人彘吸走活人精力的秘密,你情急之下只好大开杀戒,杀了在场所有的人后将此事陷害给了他。和前辈自始至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江湖人的事,是你觊觎他的内力才想置他于死地。”
叶洵然轻轻“啊……”了一声,脑袋嗡地一声响,他一脸震惊地望着司齐,不知为何过去这么多年,他竟然从未与自己提起过此事?
司齐的话太过于惊世骇俗,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竟无法全盘接受他说的话。
只是无论在场之人信还是不信,司齐还是一定要把这个秘密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纵使他背负着的是整个灵隐山庄的颜面。
人群中有人道:“司掌门说你亲眼所见。可有人能证明这件事?”
司齐道:“那日只有我和家师灵虚道长两人所见,并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