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张氏见老爷如是一说,便也安了心,毕竟这箫宗是箫仲正房之子,且是他家官位最高的儿子,深得箫仲的赏识,这日后若是清雅真的嫁与他家定是不必愁。
四夫人且是不开心了,虽是这清雅是大夫人的女儿,但这婚姻大事可是不得作弊,哪里有闺中女定的道理?她李清雅乐意说不定人家箫家都相不中,故对着老爷子说了句:“这清雅可真是不知羞,若是清梅作那般神情,我定是要骂她,人家箫家还未作任何一说,她倒是在边上红了脸,这知道的是说女儿家知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没见过男人,尽是脸红了”。
“哟,这四夫人可是在说与谁听啊?老爷可是明鉴了的,这长女先嫁的道理你可是不知?倒是喜欢在这瞎操心。”大夫人正坐案边不悦的说道。
“这老爷只是打个比方,您别变着法的往自个儿的心里去,这谁不希望自个儿的女儿嫁个好人家?只是有些人家的女儿惊着人家了而已。”李清雅十六岁那年本是要嫁与中堂的次子为妻,可那算命的先生说是俩人八字不合,若是硬成的话,恐是要遇险,故第二天,中堂便退了亲,连着定礼都不要。
“四夫人这是说甚?若是不乐意尽可与老爷说去,可是与我们在斗着气?别仗着老爷偏爱便不知自个儿的身份。”大夫人气急的说道,急忙起身作欲离去之状,还是清雅给拽着了。
“你也不就剩个身份么?若不是你娘家撑着,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好了别吵了,总是没得个休,这家和万事兴你们恐是不知?柔儿(四夫人方柔)怎可用这样的口气与你姐姐说话?眼下我们商量的是闺女的终生大事,岂容你们在这里胡闹?!”李衡见她俩争锋相对,既而怕案而起曰:“既是这样,都由着我来安排吧,清雅嫁与箫家次子箫宗,清梅年幼尚且可作他算。”
父母之命二
二夫人孙氏虽是终日沉默寡言,可是清桐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若是今儿不提,这日后指不定这李衡会将他们娘儿俩忘到哪儿,故斗其胆曰:“老爷,那清桐呢?”这话说出时,满座皆惊,既而瞟眼叹气。
李衡闻声便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她总是喜欢躲在角落里,见她那般的哆嗦,连着头都不敢抬,看也是可怜,故幽幽地说道:“若是清桐不嫌弃,那箫杰倒是与你匹配,只是他娘是箫仲二夫人,死得早,恐是你去会累了你。”这么多年似乎与这位女儿都见得甚少,不觉怜悯起来,但若是她真喜欢淡定的生活,想那性格温和的箫杰定是会好好的待她,嫁过去也好,故继续对着孙氏问道:“你意如何?”
“全听老爷的。”孙氏毕恭毕敬的应着,想着若是日后清桐真是嫁与箫杰,无论如何始终是妻,不会受人的气。
“好,那我便回那箫家去了。”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去。
见李衡欲要离开,清梅即刻拉了拉母亲的衣袖,这如意郎君岂有让的道理?当时可并不是她清雅一人看中,只不过清梅含蓄未说得罢了。
“老爷可不能偏心,这十指连心,手心手背都是肉,且是公平着好。”四夫人急忙起身说道,不待李衡走开,她便即刻上去娇滴滴的说着,听的李衡浑身发软,亦只好由着她。
“既是你们俩都喜欢,那都嫁去吧,若是清梅不嫌弃,亦可做小,这长女先嫁的道理,你大娘说的还是对的。”说罢即刻离去。
“我且是不要做小的,要么便是不嫁,这嫁了岂有做妾的道理?哼——”清梅不由得瞟了大夫人一眼,而后便愤恨的转身离去,四夫人也跺了脚随着离开。
“哼——”大夫人见其状不由得扬嘴而笑曰:“这有什么样儿的老娘就有什么样的闺女,她娘都是妾她岂有不是妾的道理?”说罢便由着清雅扶着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接着,这厅里的人便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剩下清桐与二夫人,忽地的冷清了。
“娘亲可是要清桐走的这般的早?若是清桐走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是由谁来伴着您?”清桐说着不由得落下了泪水,娘亲将她养大不容易,可日日都是战战兢兢的过着,这十几年她深知为娘的处境,如那浮萍般的任着风吹雨打。
“清桐且是不知,娘听说了,这箫杰是箫大学士已故二夫人的独子,品行尚好,且淡泊名利,少了那与世为争的心,跟着他你定是有好日子过,娘定会跟着你沾光的,若是你挣点气,娘这日后便要与这李家断了关系,永无见面的好。”
“既是这样,清桐便随娘做主,若是日后娘想离开这喧嚣之地,清桐定是会将娘接走。”说罢,娘儿俩便相互搀扶着走进自己的屋子。
这回的路上,箫杰始终未说上一句话,可不是因为这路程的漫长,只因着他对这李家的女儿并无感觉,若是日后真是要将其中一人娶进家门,恐是被冷落了,既是这样,不如明着与老爷子说,免得害了人家的女儿。
“杰儿,我看那清梅甚是与你匹配,若是你无大异,我便可与那李衡商量去,教那李清梅嫁与你,你看如何?”
“爹,我且是无意于他家的女儿,况且孩儿年纪尚小,亦可暂不作打算。”
“杰儿,这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你只需按着父亲大人的意思办便好,且父亲与那李家可是世交,日后不论他家的哪个女儿嫁与你,你都要好生的待着,切莫冷落了。”箫宗见他这般的不经意,只得出言相劝。
“父亲何时由着别人选的理儿来?可不是一向孤傲的很?”箫杰知得那李家的权势,亦是知得箫仲为何这般的讨好于他家,只是一向盛气凌人的父亲忽地这般的恭顺,为着攀权附势故如此的低声下气,他箫杰可是看不来。
“爹知你不喜这朝中的腐败,但现实既是如此,你且是我箫仲的儿子,故只能由着我们安排。”箫杰的话令箫仲很是不满,但他始终憋着,当是他年纪尚小。
“若是我定是要娶,便娶那不作声的,日后若真是冷落了,也无口去说。”箫杰苦笑着哀叹,既而再次闭上嘴。
次日,李府的书信便抵达了箫府中,箫仲见那信中的大意便是与着他们原先设想的无太大出入,只惊讶的是,这李衡居然将他的两个女儿同时嫁与箫宗,便知那李衡也是明白人,既是他这般的有诚意,那么日后的事便更好共了。
“这李衡的书已报知与我家,你兄弟且是看过了,即日便备上厚礼前往,且将你俩的事都往后推着一点,可是要两日才回。”
“可不是就提个亲,为何却要待上那么长的时间?”箫杰不解的问着,只觉小题大做了。
“这且不但是你俩的终生大事,亦是父亲的大事,可不能怠慢了。”箫仲微笑着解释着,既而说道:“宗儿可是乐的很,这李家的女儿都要挣着嫁他,杰儿可是要向着你二哥学着点,在朝中尽是表现的好,皇上自然记在心里,若是如着你二哥般的被提拔了,这大家的女儿可是由着你选。”
“可是一个被冷落就好,若是多了,可不是要如着父亲般的难过。”箫杰没好气的说着,这母亲且是死了三日,头七都还没有过,他便又娶了三姨娘,终日的处理着‘后院’的纷争。
“杰儿,你这是该对父亲的态度吗?大是忤逆,若是看着这个家不顺眼,尽可在过了头年便搬出去,也好让你远离这‘纷争之地’。”箫仲气急的说道,似是他母亲死了后,他便总是这样冷言冷语,没有个好听的话。
“父亲既是这样说,那孩儿遵命便是。”说罢便朝着自个儿的房走去,连着头都未回。
“你且是这样逆我,将我气过去也好,那样你便得意了。”箫仲朝着箫杰的背影吼道,他且是不知,这几个儿子里,就独他让他舍不下,可不是因着他过世的母亲,而是他腹中才华大略,做事的得体细致深得箫仲的欣赏。
“父亲莫要生气,这箫杰一向这般的孤傲,不理他便是。”箫宗亦是生气的说道,而后便扶着箫仲朝着其母的房里走去,和着与其母商量着这事儿。
“这大事老爷做主便是,我们这些个妇人可不便掺和,这宗儿跟着老爷就是长进,只需老爷关照着便好。”大夫人唐氏可是从未有过主见,一切都随着箫仲的安排,不操心的人。
“既是这样,我便按着意思办了,明儿就去李府提亲,夫人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