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呢?”李家的催回信可是一封接着一封,实在无奈之举,他便回了一道,直说他留她在箫家小住,那方才住了手,想也是奇怪坏了,自箫仲将那信送去,李家便一直不知进展如何,不过想箫杰回了,定也是平了风波,更何况这本就不引人注意的二夫人,可有可无。
“二少奶奶说是不舒服,太太说是去二少奶奶那屋瞧瞧,三少爷可是有着甚事儿?”瑞子说着将台上的汤药端了过来,备递与箫杰的手上。
“瑞子现倒是挺会关心主子的。”箫杰并未接过,只生生的站在那方,低着头,看着比他矮一截的人儿,脸上的表情纵然镇定,可还是禁不住的一颤。
“瑞子关心主子是应该的。”
“哦?”箫杰不看她,因为不想看她硬生生憋着的脸下是多么的狰狞,于是他转身朝着榻边走去,“你的关心,少爷看在眼里,日后我怕是多了时间不待府上,三少奶奶便盼着你与静儿照顾着了。”他说着抬头看着她,那深幽的眸子,似是无尽的深渊,仿若她打错了一句,他便随时判她死刑。
“三少爷放心,这是奴婢的本分。”她不称自己瑞子了,因为,他已经不当她是瑞子了。
复此佳人惊了谁?五
晚间,清桐渐渐清醒过来,那来自身体的不适使她重重的戚了眉,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看着窗边站着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再次闭上眼睛,她怕是做梦,可那眼眶的泪水骗不了自己。
“夫人,你醒了!”忽地听到的抽泣声,他连忙走至了她的身边,看着她紧抓着身前的被禄,将自己的脸挡着,可那随着一道颤抖的身体可是不能将他欺瞒的。
“夫君何时回的?!”她的询问,他的忏悔。
“让夫人受苦了。”箫杰说着,怔怔地低下了头,接着便轻轻地将她的被禄拉开,慢慢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夫君回了就好,回了就好!”清桐低低的抽泣,曾几何时她这般的依赖着他。
“我让膳房炖了些清淡的粥,夫人怕是饿了吧!”他轻轻地问,没有告诉她,这碗粥从一开始就准备着,不断的温热,直到糊了,后又重新再炖,真的等了好久,久违的怀抱,久违的味道,她早就忘记自己的感受。
亲自将那温好的粥端来,而后看着她吃完,擦去她嘴边的粥汤,他们彼此默契的一笑。
“夫人,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但是,你一定不能难过,失去了,我们还可以再有……”
“我知道的,他走了,是我这个做娘亲的不争气,留不住他。”清桐说罢她抚着平坦的小腹,婉儿的一笑,满屋的凄凉。
“我们都还年纪尚浅,孩子指不定就如着他一般的来了,夫人若是再自责下去,我也会不安的。”他更加的自责。
“是啊,他还会来的,只是暂时没有空罢了。”清桐说着笑了笑。
“是啊,他可能公事繁忙,抽不出身罢了。”箫杰紧接着说道,俩人相视而笑。
“夫君何时起身?”他始终是要离开的,她的直觉而已。
看着她寒如冰霜的眸子,不知她还能承受多少,于是迟迟的开口,“明日便进宫了。”
“哦。”她仍然不问,只是莫名的相信,“那早些回来。”这话淡如烟,可却在他的耳边怎的都不愿散去,像咒语,瞭着他的心弦,本想将那与着公主征纳一事告知于她,可听了这话,他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在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回的。
次日清晨,箫杰如时的起身,俩人相视,却不说话。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宽大而结实的胸膛,不知还能不能有那机会依靠,于是将自己深深地蜷缩起来,继而再次沉沉的睡去。
“眼下,这箫家的老爷是明着看你不惯,这都又是两日过了,箫老爷与着箫家二少爷早就从那宫中回了,偏偏这三少爷迟迟不见人影,可是算着什么法儿?”孙氏哀叹着,将手中的药碗端至了她的跟前。
“会回的。”她依然如此回答,简洁,无力。
“你可知是为着甚?”孙氏不解。
“会回的。”她不想看她。
“清桐啊,你可是在怨着娘?”孙氏说着,深深地自责起来,“若不是娘亲当初开了那口,你怎会受着今日的罪?!”
入冬了,外面的风已经刺骨的寒冷,她听了这话随即一颤,“娘怎会得有着如此的想法,不能了罢,三少爷待我挺好。”她说着心里的话。
“怕是你不知,慧子每过一段时日都稍些信来,她怕是累着你,便没有直送到箫家,由着娘亲一直帮着你保存着,只待你空了便回去看看。”孙氏说着拉她在廊间的木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