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就站在主人对面,笑话主人:“你怎么那么凶啊,小猫儿都怕你了。”
主人尝试着牵扯面部神经,但怎么都笑不起来。
猫儿眼前的身影一晃,友人就越过他,扑到主人面前,伸手就往主人脸上掐,将他两颊的肌肉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画面滑稽。
腓腓记得,主人当时都懵了,眼神无处安放,盯着友人的脸,看傻了似的。
友人嘟嘟囔囔道:“你笑笑嘛。”
主人盯着友人的眼,逆着光,那双几乎是封缄了寒冰,充满戾气的眸子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一瞬,便让腓腓记忆至今都不曾忘却。
这个人的姿态,举手投足,还有气息都太像主人了,唯独那双眼一点儿都不像。
主人曾经是充满恨意和戾气的,满眼冰霜像是随时都能冻死人,后来因为友人的到来才渐渐温柔起来。
而眼前这个拥有一双极其缱绻的桃花眸的男人,眼底却是了无生机的死气,就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都无所谓一样。
他一定听不懂夏日蝉鸣,也看不明白春日落花。
不会是主人的!
腓腓兀自摇摇头,将一瞬的直觉摇散,觉得将夜的气质更像主人,很温柔。
“这里的事不是你能解决的,随我回去。”
云谏说完话,收回目光,往神庙外走。
他本来不打算管这些事,但似乎确实涉及他千年前的记忆,他本就活着没什么意思,找点有趣的事打发时间也不错。
前提是,先将将夜送回去。
就凭他那修为,时灵时不灵的,灵力乱用也就算了,怕是有一天反噬了自己都不知道。
将夜猛地点点头,师尊说的对。
这一次差点葬身蛇腹,太恐怖了!
修仙的世界果然危机重重,他那半吊子的修为确实不够打的。
何况现在师尊也不打算杀他,要不然救他干嘛?
他还是回云缈山安全点。
脚步还没跨出门槛,未曾追上师尊,便觉一阵地动山摇,站不稳的他趔趄跌倒,便觉头晕目眩,天地颠倒,轰鸣声在耳边响起,剧烈地像是要震碎耳膜。
“师……”
惶恐求助的话还没说出口,头顶的脊梁就哐当一声剐蹭着墙壁,直直朝他砸下来。
瞳孔骤缩!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忙不迭躲闪,地上滚了几圈,却还是被房梁砸到了小腿。
疼痛感像是迟钝了一瞬才到来。
他感觉到疼的时候,神庙的屋顶像是被一场地震蓦地震塌了似的,将他周围的路给堵死了,他被困在罅隙中,彻底与外界隔开联系,腿上的疼痛感也火烧火燎地直逼而来。
还不及反应,不知从何处延伸而来的漆黑藤蔓,瞬间缠上他刚想要驱动灵力自救的指尖。
他发现自己的腰身和四肢都被或粗或细的藤蔓缠绕裹挟,被死死地固定住。
然后,左腿上的那支藤蔓像是活了似的,扯裂将夜的裤腿,直接扎入他的伤口中,跟喝水似的吸食他的血液。
“砰——”
将夜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周遭的废墟被揉着洁白灵光的韧丝包裹,强行掀开坍塌的房梁,韧丝缠上吸食他血液的藤蔓,蓦地收紧,倏然将那些怪物粉碎。
光亮蓦然撞入眼底,将夜便见师尊逆着光,站在自己面前,恍若神祇。
师尊的目光从他苍白失血的脸挪到受伤的小腿上,眉头皱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