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不清晰,只是源源不断带给他更浓烈的情绪。
在那个白衣男人扼住将夜时,云谏的出现已经证明了他的打算,他不是害怕暴露修为,而是怕麻烦找上自己后,自己分身乏术护不得将夜。
他跃下窗棂时,就想过了。
他打算杀了这个白衣男人,毁了他那些怪物,然后呢?然后捂住他小徒弟的眼,再杀了所有人……
那一刻,他的心病了,又或许从来都是病态的,就没好过。
一直被一副温良的外表包裹着内里的病灶,实际上他比谁都疯。
直到抱着将夜离开,短暂清醒后,他才意识到若是他动手了,怕正中背后之人的下怀。
他们就是要激怒他,惹他发疯,让他杀人。
这一次是他们以为他会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会害怕别人的误解与谩骂,以为这样就能逼疯他,让他癫狂吗?
但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在意,却让别人知道了他真正在乎的……
这种被别人拿捏的感觉让他很痛苦。
怀里人,恐怕要被盯上了,更加要寸步不离地守住。
他吻他小徒弟,近乎发泄似的从浅酌到啃咬,又撕扯,甚至伸出指尖去勾开碍事的腰带,却被一声轻哼呼痛怔住,没再继续。
将夜昏迷中忍痛也忍得很辛苦,被吻了很久,双唇还是惨白得没有半分血色,额间还是细汗直冒,浑身觫然。
他垂睫看着眼底这张因痛苦而眉头紧皱的脸,琉璃珠中的暗色渐渐散去。
云谏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终于冷静。
双修能更直接更有效地去缓解将夜现在这个状况,只要云谏进入其中,引导将夜去消化那些力量。
但是……他这个状态根本不适合双修。
太脆弱了,根本承受不住。
神交或许也是有用的,只是要格外小心。
云谏抱着他,额头相抵,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将夜的识海,将夜的识海比他想象中还要空泛。
四周都是茫茫白雾,空无一物,比云谏的识海还要简单。
按理说一个人的识海反映了这个人内心的执念和欲望,贪财者被金山银水堆埋,好色者身周美女如云,嗜权者高坐之下群臣匍匐……
云谏没什么更深的欲望,唯一的困囿只是被囚禁被束缚,因此他的识海中总会出现一株白梅和潺潺流水,他其实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识海中的繁盛白梅有时会变成一株如焰火荼靡的红枫,那静谧如死水的弱水潭为何会涌出汩汩春汛。
他已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了,识海却还不至于空泛。
而将夜呢……
云谏在进入之前也曾想过,曾好奇过这里会有什么。
将夜的欲望和执念是什么?
是无与匹敌的力量吗?
因为将夜曾说过,他想拥有足以保护师尊的力量,可惜的是一直被秘术压制,再怎么努力都难有突破,而现在这股力量虽回来了,却折磨他半条命。
若他知道是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