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事琏儿可知晓?”
“知道,正是二爷的主意,是他让我求助大老爷。说大老爷虽诸事不管,但于子嗣上最为看重,若是我跟他说了实情,他定然会帮我。果然还是大老爷靠得住,我以前竟一直错看了他!”
王紫凝纠正道:“一直忘了问你:你是大房的媳妇,却整日管二老爷二太太叫老爷太太,自己的正经公公婆婆则是大老爷、大太太,却是何故?”
凤姐脸顿时红了:“我竟没想到这些!”
阖府都是这么喊的,她自嫁过来便跟着这样喊,却从来没想到这里有何不对?!
怪不得贾赦和邢夫人一见她请安便黑了脸,敢情是这称呼便坏了事。
这次贾赦能豁出一张老脸去帮她,也真称得上不计前嫌了。凤姐暗暗提醒自己,下次见了大老爷——啊,呸——下次见了公爹,一定喊“老爷”;见了婆婆,一定喊“太太”!
安抚了凤姐几句,王紫凝正准备回家,却见鸳鸯过来传贾母的话,说是老太太留薛姨太太用膳,午膳后还有些体己话想跟薛姨太太说。
王紫凝是真不想在贾府吃饭,规矩大得没边儿,哪有自己家里自由?
但史老太君亲自开口,却也不好辞,只得留下。心下还稍有些忐忑——这位老封君更是个千年万年的狐狸,这回盯上了她,谁知能说出些什么好听的来?
一顿饭吃得不知其味。
饭毕,鸳鸯果真又来请,王紫凝只得跟着她来到贾母的卧房。
老太太笑得慈祥:“让姨太太见笑了!我用过午膳便喜欢歪着,不是待客之道。左右姨太太也不是外人,不必讲那些虚礼。”
来而不往非礼也。
王紫凝也客气道:“老祖宗折煞晚辈了,您亲自对晚辈赐教,是晚辈的荣幸。听说老祖宗身上略有些不好,合该多歇一歇。只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姨太太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不过是躲着老大家。唉,我们家这些事儿,让姨太太见笑了。”
王紫凝闻言,习惯性商业互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祖宗您福寿双全,老爷们又都孝顺,真真让我们这些人羡慕呢!”
“你还年轻,福气在后头呢。”
贾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便岔开话题:“我们家这些事委实是小事。此番请姨妈过来,实是为了玉儿的婚事。你是玉儿的义母,她许会听你的,你觉得我家宝玉如何?”
王紫凝都懵了。
林黛玉的婚事,您找林如海谈啊,跟我说什么?
是了,这老家伙,定是以为我还想着金玉良缘,故意试探呢!
遂老老实实答道:“玉儿婚事,自有林大人做主,哪有我一个义母说话的份儿?老太太若是有此心,不如直接问林大人更为妥帖。”
孰料贾母竟来了一句:“如今是义母,或许哪日便成了继母也不一定,自然得先问问你的意见。”
王紫凝:“……”
是贾母在林府安插了人手,还是林如海这个疯子把这事儿跟老太太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