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答话,节度使刘夫人已经答道:“老太君切莫错怪了人,我们正跟着薛夫人跳操,见她突然被人喊去,怕她受了委屈,才跟来看看。没事儿,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只看看。”
宝钗、英莲又是一通忙活,好不容易让所有人都有位置坐、有茶水喝。
论理,王紫凝没有诰命,不能被称为“夫人”,但客户们抬举她,都这样喊,大伙儿都习惯了。唯有王夫人听了,略觉刺耳。
但那伙人里有的是比她品级高的,她哪敢提出质疑?只指着地上的几个箱笼道:“妹妹,这便是你当年寄放在姐姐私库里的物件,大部分都在这儿了,皆有入账记录。
个别一时找不到,请容姐姐日后慢慢找。
至于银两,如今账上确实没什么银子,满打满算凑了一百万两,妹妹先收着,欠的那些,容后归还。”
邢夫人幽幽地说:“薛姨太太可好好地认认,看是不是自家东西,若是有些凭据,那就……”
见贾母瞪她,只好讪讪地住了口。
王紫凝只得打开箱笼,将里面的贵重物件一一拿出辨认。好在原主也是个贪财的,记忆里都有这些东西的印象。
“这个汝窑的花瓶,是我的嫁妆,断不会有错。蟠儿媳妇,去我房里把我的嫁妆单子拿出来,让大太太对一对。”
“观礼团”马上就有人赞道:“薛夫人果然是直爽人,就连嫁妆单子在哪儿都告诉了儿媳妇!”
“那是!这样的婆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英莲笑得见眉不见眼,出去了,不多时拿了单子过来,竟对出了四五样。
待看到一幅吴道子的真迹,王紫凝又吩咐道:“这幅画是五年前我们铺子里收的,闺女,你去拿来金陵当铺的往年死当表,对一对。”
又有人赞了一句:“看来这薛姑娘从小就是里里外外一把好手啊,将来定会是个好媳妇。”
“正是,薛夫人亲自教导的女儿,还能有差?”
反正又不是让她们来提亲,薛夫人平时对她们不错,夸两句又没啥损失。
很快便把箱笼里的物件都核对完毕,竟没一件错的。
“银子倒是没什么核对的,只有入库单据,当日也给老太太、大太太看过了。今日既然小蓉奶奶来做这个见证,不妨也看看。”
秦可卿说着不必,但还是接过来,查看一番,见数目不差,又递了回去。
“我就说嘛,二太太素来记性好,怎会弄错?”
王夫人看着那一样一样的东西,心都在滴血。本不用真还过来的,分家时刨出来就行,也不知老大两口子抽什么疯?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她只想回去好好哭一哭!
便趁势站了起来,向贾母请示道:“老太太,若是没什么错,咱们便回家去罢,我妹妹这边还有客……”
“等等!”“观礼团”一位一直没说话的太太站了起来,众人定睛一看,却是颍川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