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这才说道:“瑚儿之事姑且等琏儿来了再说。东府之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只是听那毒妇讲的,个中内情,却并不知。但她讲述此事时面露得意之色,我不信她与此事没有关系。
何况,从这件事的结果来看,她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吗?”
贾赦手下发狠,险些把八仙桌抠下来一块儿:“东府那老淫妇本就是你们王家女,我一直以为是她成心算计于我,在我杯中加了药物……
没想到还有小王氏的缘故……可怜我纵是说破了天去,也没人肯信!”
说实话,王紫凝也挺同情贾赦的。若不是这档子事儿,人家还是风风光光的一等将军,荣国府话事人。
这事儿一出,毁掉的不仅是他的前途,还有他的名声。丢了爵位可以再挣,背上“奸嫂”的名声,到哪里都要受人白眼。
除了自甘堕落、混吃等死,贾赦又能做些什么?
但王紫凝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我倒想提醒赦老爷两件事:第一,当年之事,你确定自己意识清醒,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吗?第二,惜春……是否真的是你与那贾王氏所生?能否找到当年为贾王氏问诊的大夫,接生的稳婆,以确定惜春身份?”
贾赦闻言,整个人便如同木雕泥塑,愣在了那里。
王紫凝也不催他,自顾自喝了半杯茶,吃了一小块儿点心。
虽说心里依旧很痛,但见贾赦这般光景,他对当年之事定是极为在意,定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眼见复仇有望,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不觉竟已是丑正一刻了。
不消多久,邢夫人便带着贾琏和凤姐来了,宝钗本想跟着过来,但邢夫人对“当年东府”之事略有耳闻,怕污了宝钗的耳朵,便把她留在凤姐屋里陪萱萱和贾芝了。
三人进来,贾赦依然置若罔闻。
“老爷,你怎么了?”邢夫人有些慌。作为枕边人,她多少知道一些贾赦的心病:“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就别总想着了。如今琏儿上进,又有了芝哥儿,他们就是咱们一家的希望!”
贾赦听她提到贾琏,才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琏儿……”
“父亲,儿子在!”贾琏温顺地躬身。
却听父亲问道:“当年你哥哥瑚哥儿之事,你知道多少?”
贾琏声音发颤:“老爷,您要过问哥哥之事了?您可确定,如今咱们有没有能力与那贼妇抗衡?”
贾赦拍案而起,怒道:“能不能与她抗衡,是你老子的事儿,你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便好!”
贾琏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父亲!儿子亲眼看见那毒妇把哥哥推到河里!”
“可有其他人看到?”贾赦双眼喷火,被酒色掏空的老脸上布满青筋,看起来狰狞无比。
贾琏回忆着答道:“当时我还小,生怕她再来抓我,故不敢声张,只一门心思往外跑,路上还遇到了敏姑姑,不知敏姑姑有没有看到……
对了,敏姑姑还带了两个丫鬟……可惜我不记得她们的名字……”
王紫凝大惊:此事竟还牵扯到了贾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