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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一起朝二门走来,待走近时,黛玉突然指着门口的桦哥儿说道:“那小子怎么带着面纱?”
见众人都抬头看时,悄悄做了个手势。
桦哥儿会意,装作不经意间,碰掉了面纱,又匆忙捡了起来,见黛玉手已放下,便转过身去,重新戴上自己的面具,往卧澜院而去了。
妙玉还未如何,身边的邓嬷嬷已泪流满面。
不顾身份地问道:“林姑娘,适才那哥儿是贵府的人么?能不能再请来,我仔细看看?”
黛玉装作不知,问道:“有何不对?”
邓嬷嬷道:“他像极了我家老爷……便是小姐的父亲……”
妙玉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眶也有些热。
正欲说些什么,黛玉却拉住了她的胳膊:“这边人来人往,先进去安置好再说。”又命紫鹃去二门上喊了几个小子过来,帮忙搬运东西。
妙玉这时已冷静下来,知道既来了这府里,便不愁没有相见之时。
且从邓嬷嬷适才的反应,她也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男孩子,正是她的表弟!
便拉过邓嬷嬷,耳语几句,邓嬷嬷才擦了擦泪,向黛玉告了罪,陪着自家小姐一起进去。
隐澜居在县主府的最后面,花园的一角,不过是个小小的院落,只有三间正房和两间厢房,另有一个倒座屋,可做厨房。
院门口还有竹林掩映,越发显得清幽可人。
妙玉和邓嬷嬷却顾不得欣赏景色,甚至连清点行装都没有心情,只让赵嬷嬷和丫头灯芯先去看着小厮们把包袱拿进院里,稍后再归拢。
两人便缠着黛玉,问起桦哥儿的事情。
黛玉自己还迷茫呢,只能还按原来的说法,说他是自己的族弟,借住在这府里。
又问起了妙玉的身世——妙玉哪里记得什么?好在邓嬷嬷原是伺候妙玉祖母的,自然记得当年的事,便拣些能说的,说与黛玉听。
“林姑娘,老奴能断定,桦哥儿定是我家姑奶奶所出,他长得跟老爷一模一样!只是,您既邀了我家小姐前来,为何不直接请他来相见,且他为何还戴了面纱?”
黛玉:“……”
姜还是老的辣,邓嬷嬷这块老姜,差点儿让黛玉无话可说!
好在她颇有几分急智,随口瞎掰道:“桦哥儿这几日脸上长了癣,远看不太明显,近看则比较吓人。许是怕吓着诸位,便匆匆溜了去。你们且安心住下,待他好起来,定安排你们相见。”
如今桦哥儿身份存疑,黛玉也不敢贸然让他们认亲,须得先征求爹妈的意见再说。
且适才桦哥儿是以真面目见的妙玉主仆,若是再见,又是否需要伪装?总得商量好再说。
妙玉无奈,只得先住下来。
左右已经知道了表弟的下落,不过是迟两天相见,又有何妨?
黛玉满怀心事,也没在隐澜居久留,只安排了几个小丫头过来伺候,又拨了一个婆子,专门负责隐澜居的小厨房。
“一应物品尽可从大厨房领用,饮食忌讳须得问清妙玉师父,断不可有半分怠慢。”
婆子领命,下去准备了。
黛玉也跟妙玉道了别,她要去书房堵自家爹妈——桦哥儿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不能跟她明说?这可害惨了她,一不留神竟把自己用过的面纱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