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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听得这声雷鸣，苏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我昨日说的话……公子完全是在试探我？”

&esp;&esp;“对，你分析得很好，看问题也非常透彻。只是你一心想为侯爷效力，这便有违我的初衷了。我昨日回去细想了想，你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子不能为我所用，太过遗憾。现在我将真相告诉你，你要如何做呢？”邵令航敏锐如猎鹰一般的眼睛，像网像绳，死死箍住苏可的心神。他狡黠一笑，“你要回头是岸，还是跑到侯爷面前揭发我？”

&esp;&esp;苏可静静站在那里，脸上有悲戚，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esp;&esp;一个人的命运总是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的人哭声震天也无人理会。她的命运几经波折后曾攥在手里，却在彷徨无措时踏进醉香阁，然后拱手交给了眼前这个人。这是她自食苦果。

&esp;&esp;能拴住一个女子的东西无非两样，清白和归属。而这两样，她恰恰都给了他。

&esp;&esp;此时此刻，她认命地垂下眼眸，声音一片寒凉，“我是公子的人，全听公子的安排。”

&esp;&esp;“让你当内奸、叛徒、棋子，你也肯吗？”

&esp;&esp;“肯。”

&esp;&esp;“让你算计人心，做险恶之事，你也肯？”

&esp;&esp;“肯。”

&esp;&esp;“为什么？”

&esp;&esp;“在其位谋其政，身在泥潭，就不要再妄想清池之姿。”苏可直言坦荡，垂下的双臂在身体两侧攥成拳，纤瘦的身板微微有些颤抖，却没有丁点的胆怯。她复又抬起头来，望进他的眼睛里，不嗔不怒，“但肯不肯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好就是另一回事了。”

&esp;&esp;邵令航勾起嘴角，起先这笑容还是淡的，但随着情绪在心底的激荡，笑容便在脸庞上绽出满心满意的喜悦来。这样狡诈圆滑的女子，他是修了几辈子的福遇到的。

&esp;&esp;“苏可，其实我就是……”

&esp;&esp;邵令航两人剑拔弩张

&esp;&esp;一同回了正屋后，福瑞两口子看见邵令航身后跟着的苏可，当下就又开始扮上“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戏码，该倒酒的倒酒，该夹菜的夹菜。

&esp;&esp;深秋的晚上围着吃铜炉火锅，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esp;&esp;大片的肉下去，烫好的蔬菜蘸些料，温热的酒顺着喉咙翻滚到胃里，一身倦怠都扫去了。氤氲的热气后面，邵令航看着大口吃肉的苏可，眼角惹了笑意，“那箱子里装的是一棵百年灵芝。”

&esp;&esp;“百年的灵芝？”苏可忙放下碗盏用手比划，“这么大吗？”比划的正是王宝贵家的形容的箱子大小。

&esp;&esp;邵令航点了点头。

&esp;&esp;苏可难以想象一棵灵芝能够长成井口的大小，不由唏嘘，又加之刚喝了几杯酒下去微有些上头，话就没过脑子脱口而出，“那可比一支红参值钱多了，难怪老夫人会惦记，想方设法的让四太太拿出来……”

&esp;&esp;祸从口出，苏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说完就后悔了。

&esp;&esp;这算不算乐极生悲？

&esp;&esp;邵令航幽幽将筷子拍在桌面上，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你的胆子不小，连老夫人都敢编排。”

&esp;&esp;苏可自知说错了话，眼睛滴溜溜扫向桌对面的福瑞两口子，是求救的意思，却意外地从他们脸上看出“你自求多福”的神色。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好奇老夫人用支红参做引子，到底想让四太太拿出什么来。”

&esp;&esp;她实话实说，面对舟公子这样精明又强势的人，谎造借口肯定不行，索性更加剖白，“是老夫人身边的无双姑娘故意让我当传话人的，我自然好奇。但我真不是要编排老夫人，老夫人对我很好的。”

&esp;&esp;“老夫人对你很好？”邵令航想起这事来，“我也是到今日才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给老夫人塞了把姜糖的宫女。”

&esp;&esp;好汉不提当年勇，苏可缩着脖子没敢接话。

&esp;&esp;邵令航肃了脸道：“老夫人是侯爷的母亲，年过半百，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年龄阅历，言行都不是你我能够论断的。就是侯爷，老夫人的话也向来不敢忤逆，也不妄加揣测。所以往后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有关老夫人的话。”

&esp;&esp;邵令航自认在爹娘跟前尽孝不多，老侯爷去世后，他一走七年，在老夫人这里已是不孝。从前顽劣，不知天高地厚，如今身上担着一府荣耀，袭了爵位就得负起责任来。上要敬重娘亲，下要扶植姊姐兄长。虽在府里排行最小，但责任就是责任。他知道苏可的话中绝没有恶意，但老夫人是侯府里最年长的长辈，他尚且不敢质疑老夫人的一言一行，苏可就更不能暨越。

&esp;&esp;这是原则。

&esp;&esp;他的脾气里，责任不可懈怠，原则不能更改。

&esp;&esp;好比如她是他的女人，纵然她不肯跟他，但他不能置她于不顾。这是责任。他尊重她的心志给她平台让她闯荡，但她的所作所为不能越过他的底线。这是原则。

&esp;&esp;正因为欣赏她认同她，他才希望她能理解。

&esp;&esp;但苏可作为一个旁观者和局外人，正因为看得比他清，反而更加无法理解。她问他：“难道老夫人做错了也不能说吗？如果老夫人和侯爷在利益和道义上出现了分歧，侯爷会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的完全赞同顺从老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