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样憋着火又干了两天,苏可的小日子不期而至。提前了五六天。
&esp;&esp;晚上回了福家,福瑞家的见苏可吃饭时一直皱着脸,手还不停捂着小腹,就问她是不是到了日子。苏可忍着疼点头,晚上被灌了两晚生姜红糖水,仍旧没有好多少。
&esp;&esp;“这是着凉了。”福瑞家的给苏可拿来汤婆子,“侯爷不是给你们送去炭盆了吗?”
&esp;&esp;苏可将汤婆子放到小肚子上,愁眉苦脸地说:“屋子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又堆满了东西,放个炭盆在屋里,干活不方便,我们就挪到院子里去了。只在休息的时候烤烤火。”
&esp;&esp;福瑞家的皱眉,“这不是浪费炭嘛,院子里点炭盆给谁点的?”
&esp;&esp;苏可小声嘟囔:“给他点的呗,隔一天派人送一回炭,非看着我们点了火盆才肯走。那么潮的屋子点炭盆,熏了人就高兴了。”
&esp;&esp;福瑞家的给苏可掖了掖被,“你们俩啊,犟吧,多大点事,也值当生闷气。我看侯爷是摸清你脾气了,晾着你,让你自己把气消了才会过来呢,否则他来了,你们俩又得一通吵。”
&esp;&esp;为什么不吵?苏可耳畔嗡鸣。
&esp;&esp;“他送的东西越来越过分了,老夫人那里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是碍着大家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不能太过分。”苏可拽过福瑞家的,小声耳语,“老夫人还没上桌呢,我们已在库房吃过了清蒸鲥鱼。今天中午竟然提来了佛跳墙。”
&esp;&esp;福瑞家的霎了霎眼。
&esp;&esp;苏可又道:“我每日提心吊胆嘱咐那几个婆子,她们都答应得好好的,不去外面胡说。可纸包不住火,什么时候事情败露了,大家都没脸。”
&esp;&esp;福瑞家的跟着应了几声,忽而一抬眼,倒虑出几分不对劲来,“要说起来,这府里没什么事能瞒过老夫人。不过姑娘也不要太小看了侯爷,远的不说,姑娘这身份到现在不是就瞒得死死的。有些事侯爷自有考量,他要送,你们就受着,横竖主子赏的东西没有理由推诿,你们大大方方地吃着,把手里活计干好就是了。至于老夫人那里,她既然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只要不刻意张扬炫耀,老夫人不会拿你们怎样。”
&esp;&esp;说的都是道理,可他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她的位置?
&esp;&esp;静默了一会儿,苏可目光渐冷,“他这样扎眼,老夫人那里不知又要怎样想。”
&esp;&esp;福瑞家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esp;&esp;其实所有知情的人心里都明镜一般,老夫人并不是非要侯爷身边有个通房丫头不可。老夫人要的,只不过是侯爷不再分神惦记着秦淮那个花魁。
&esp;&esp;而苏可偏巧就是那个不知情的当事人。
&esp;&esp;她心里揣着数不清的乱麻,无限大的怨气。可偏偏就是见不到人,连解释也没有。难道日子就这么一日日稀里糊涂地挨着吗?
&esp;&esp;苏可咬着牙,觉得小腹更疼了。她压下脾气来,决定等过了这几天再理论。现在也是力不从心。
&esp;&esp;好容易忍过了这几天,小日子一走,苏可忙到酉正时分,下值回来立马跑去和福瑞家的说:“福妈妈,您受累帮我带句话,我要见他。”
&esp;&esp;福瑞家的为难道:“我上回去了,侯爷连正眼都没瞧我。”
&esp;&esp;“那您就过去跟他说,我筹到钱了,请他过来当面点清。”苏可说得认真。
&esp;&esp;福瑞家的却没当回事,“这话说出去谁信,你哪里筹措来这么大一笔钱?可别跟我说是梁太医给的,那可真是裹乱了。”
&esp;&esp;苏可冷冷地说:“我今天找四太太借钱了。”
&esp;&esp;犹是这么一说,福瑞家的登时跳了脚,“我的祖宗唉,你可真是个倔脾气,怎么还说不透劝不听了呢。非要把事情闹大不成吗?”
&esp;&esp;苏可抿着嘴唇不言语,反正这回她是铁了心要和邵令航谈一谈。
&esp;&esp;“行,那你等着,我这就给你跑一趟去。”福瑞家的不敢耽搁,苏可是个胆子大主意正的人,别因为这一时半会儿的真闹出什么事情来。
&esp;&esp;她去厨房随便装了两个菜,拎着食盒往侯府那边去。
&esp;&esp;邵令航还在老夫人那里,她拎着食盒往孙妈妈跟前一坐,气得牙直打颤儿,“这俩冤家呦。”
&esp;&esp;☆、百密终有一疏
&esp;&esp;孙妈妈不知所以,听福瑞家的说了一遍来龙去脉,摊着手直道不好,“四太太知道秦淮的事,侯爷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怎么苏姑娘还往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