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不不,本就是给姑娘预备的……”徐旺家的慌慌张张摇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esp;&esp;她很清楚自己和其他两个婆子都是沾了苏可的光,那些精致的菜肴即便是过年赏菜也没有这么丰盛。苏可吃得少,平日里都是她们风卷残云。侯爷问起,她觉得理亏,好像霸了苏可的口粮一般。
&esp;&esp;邵令航摆摆手,“既然管了你们的伙食就管到底,她病着,你们干活勤快些就是了。”
&esp;&esp;徐旺家的不敢领,柳五娘觑了觑邵令航的神色,帮着应了过来。
&esp;&esp;她们走后,邵令航窝在圈椅里颓丧得像一摊泥,连着两个晚上没怎么睡,即便硬撑着精神,脸上也露出疲态来。他抬起手在脸上撸了一把,撑着眼皮子瞪了瞪。
&esp;&esp;一旁的孙妈妈拈酸道:“又没找准命门吧。”
&esp;&esp;邵令航抬眼看她。
&esp;&esp;孙妈妈继续道:“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送炭送吃食,几个婆子从前院到后院也不避着人,苏姑娘什么性子,她不多想也难怪了。你什么身份位置,她什么身份位置,你觉得没什么,她却如坐针毡。早我就告诫过你,现在怎样?”
&esp;&esp;邵令航支着肘摇头,“府里看人下菜碟儿的还少吗?四嫂那就是最好的例子。苏可在撷香居拒了我,半日的工夫就传遍了整个侯府。一个个闲言碎语,背地里嚼舌头根子,编排是非,这些我都能容忍,苏可也不是经不住的人。但落井下石的事不能有,打量没高升就得落入泥地里任她们踩,想都别想。”
&esp;&esp;很多时候,孙妈妈实在搞不懂邵令航脑子里在想什么。说他对苏可的问题不得要领,他又总是剑走偏锋。虽然每每落败,却也有所作为。
&esp;&esp;真不知该说他些什么好。
&esp;&esp;孙妈妈看看他,垂声叹了下,说:“燕窝粥应该煨得差不多了,我去端来,苏姑娘吃,你也跟着进点。别一个倒下了,另一个也倒下了。”
&esp;&esp;邵令航点点头,“再吊些参汤来。”
&esp;&esp;孙妈妈走后,邵令航窝在圈椅里怔愣了一会儿,想着内室里还有个牵肠挂肚的人,他扭了扭僵直的脖子,直到发出嘎嘎的脆响才作罢。起身的时候,他想起一个人。
&esp;&esp;“去十王府找敬王。”邵令航把少砚找了来,“说我病中胃口不好,借他府上的那个厨子用两日。”
&esp;&esp;那厨子原是宫里出来的,年岁大了,想找个地方安生养老。敬王小时候脾胃不好,受益于这厨子熬得一手好药膳,慢慢将身子骨调养好了。敬王从宫里搬去十王府的时候,这厨子投其门下,敬王念着他的好,将他带出了宫。
&esp;&esp;攀着起小的交情,敬王没有不给人的道理。只是邵令航连着两日没有来上朝,敬王心中也惦念起来。邵令航的身子骨是他们几个当中最好的,说病倒就病倒,只怕来势汹汹。
&esp;&esp;少砚带着老厨子走后,敬王换了居家的常服,带着人去了宣平侯府。
&esp;&esp;侯府门口遇到从宫里赶回来的梁瑾承,敬王瞧他模样,心中不由忐忑,“你怎么这样慌张,令航病得很重?”
&esp;&esp;梁瑾承沉默着不说话,脑子里翻腾许多事,斜眼看敬王的神色,干巴巴地道:“进去吧,看令航怎么说。”
&esp;&esp;两人一同进府,刚踏进荷风斋就看见月婵在教训院里的丫头婆子。
&esp;&esp;“知道屋里躺着人,办事说话不想着存小心,如今惹了祸,你们谁都躲不过。这是侯爷怕给姑娘惹了晦气,暂时不发落你们。倘若姑娘病好了,你们得安生。要是姑娘被你们的贫嘴烂舌搅了清净,病反而更重了,你们都小心你们的皮。”
&esp;&esp;敬王不知其中底细,听得云里雾里。但有几句话还是听明白了,比如生了病的并不是邵令航,而是一位姑娘。
&esp;&esp;能让邵令航上心的,这姑娘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esp;&esp;敬王扭头问梁瑾承,“苏可生病了?”
&esp;&esp;梁瑾承撇撇嘴角,算是默认了。
&esp;&esp;月婵见来了人,板着脸过来请安。因为敬王和梁瑾承一同进的府,又穿的常服,下人并没有通报。月婵大嗓门地唤了一声王爷,就将屋里的邵令航给叫出来了。
&esp;&esp;虽然邵令航没生病,但连着熬了两夜,样子也憔悴得很。
&esp;&esp;梁瑾承担心苏可,也没顾着打招呼,拎着药箱直接进了内室。不多会儿出来,脸色铁青,看着和敬王对坐的邵令航,简直火冒三丈。
&esp;&esp;“她怎么了这是?”
&esp;&esp;邵令航没精打采,但也没有特意隐瞒,“刚才老夫人叫我过去,孙妈妈去福瑞家了,月婵带着那厨子去吩咐药膳,屋里一时就没了人。”他顿了下,垂头叹了一声,“府里出了点事,没眼色的丫头在屋里叨咕,被苏可听见了。刚吃下去的燕窝粥就都吐出来了。”
&esp;&esp;他说得平静,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没有过多着墨。只是脸上表情深刻,看着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esp;&esp;“什么事?”梁瑾承有些急,“老夫人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