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车?
&esp;&esp;苏可慢悠悠转过身子,屋里三个婆子吃得正欢,她的视线落在徐旺家的身上,忽然觉得事情好笑起来。
&esp;&esp;这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吗?
&esp;&esp;☆、59059天时地利人和
&esp;&esp;自库房出事那晚算起,病了八日回到福家,上工一日,转天正好凑够一旬。
&esp;&esp;苏可起了大早,已经进入十二月份,天亮得晚,屋里不点灯实在看不见,但点了灯就瞒不过福瑞家的。索性一应事情可以都推给邵令航,苏可洗漱后收拾妥当,福瑞家的那边刚刚起来,瞧见这边亮了灯,披了夹袄就过来敲门。
&esp;&esp;苏可说得认真,“和侯爷约好的,有事情要出去。”
&esp;&esp;福瑞家的半信半疑,有“先例”在前,她心里不踏实。但苏可在荷风斋住了好些日子,到底和侯爷相处得怎样,许多事凭苏可一个人说也不能做论断。
&esp;&esp;况且,她也暗暗想明白,侯爷把苏可安置在侯府,似乎是要做些什么的。
&esp;&esp;“既然是侯爷吩咐的,那就早些去,别让侯爷等着。”福瑞家的抓着夹袄往肩上拢了拢,“再添件衣裳吧,早上露气重,身子刚好,别又折腾。”说着便往里间走,打开钿螺黑漆大立柜,里面三三两两几件衣裳,半新不旧,上手一摸都是单的。
&esp;&esp;福瑞家的脸色瞬间一黯,心道自己不仔细。苏可住在她这里,除了府里统一发下来的冬装,自己竟忘了给她添置些过冬的厚衣裳。比如带毛的,竟是一件都没有。
&esp;&esp;得亏侯爷也忘了这茬,否则怪罪下来……
&esp;&esp;“福妈妈,不找了,我身上穿得够多了。”苏可看了看天,虽然还暗着,但有怀表做准,不敢再耽搁,“我得走了,晚了就要错过了。”
&esp;&esp;福瑞家的听得诧异,而苏可已经挎了个竹篮出门了。
&esp;&esp;这竹篮……哪来的?
&esp;&esp;福瑞家的心里一阵阵犯苦,苏可走后,叫过家里下人,仔细叮嘱:“她是侯爷托到我这里照顾的,你们真拿她当我们家穷亲戚的外甥女了。往后各个眼神都灵活些,不为监视,只是有个风吹草动,你们得放在眼里心里,回头告诉我。上次为着寻不着她,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一回了,怎么今儿个又给我整个不明白。”
&esp;&esp;苏可出门的时候,家里下人都刚起,眼瞅着苏可出去的。
&esp;&esp;厨房做饭的婆子想起苏可胳膊上挎着的竹篮,琢磨着可能是为这事。
&esp;&esp;“昨晚上姑娘来厨房,拎个篮子挑了几样瓜果蔬菜,只说有用,用剩下的还还回来的。我怎么敢拦。”说得倒有些委屈。
&esp;&esp;福瑞家的拿眼瞪她,“她用归她用,你这事就得来回我。万一瓜果蔬菜掏空了,带了金银出去,这回可就真寻不回来了。”
&esp;&esp;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esp;&esp;厨房婆子跟着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不由都笑起来,“您想得太多了,哪有的事啊。”
&esp;&esp;福瑞家的见她们不上心,气得变了脸,“你们懂什么,这还是宫里传出来的手段。或传递消息,或藏匿赃物出宫贩卖,都是从膳房送菜的那里出去的。一个大倭瓜掏空了,知道能塞多少东西吗?都有传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就是靠倒卖这个敛的财,没银子打点怎么升的官。”
&esp;&esp;这么一说,话题就远了。但事情确实是这么个事情。
&esp;&esp;众人看福瑞家的事事揪细,也不好再争执辩驳,各个点头应好。
&esp;&esp;那边,苏可挎着篮子顺着后街一路挨着墙根走,走得疾,脚下生风,没走出多远,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沿途的住户大多都是侯府里有些脸面赏了院子出来的,再有一些矮房围起来的四合院,四十多间房子零零总总,外面的人说起来,都称这里是宣平胡同。
&esp;&esp;苏可避着人,赶到侯府后角门的时候,寅正过了一刻。
&esp;&esp;后角门这里终年不开,看门的婆子管着侯府后墙一块的林子,若有人从府里出去,找着她开门就行。但从外面进府,任是谁,婆子也不会开。再加上后墙一带有侯府的护院常年值夜巡逻,所以这边可谓是生人勿近。
&esp;&esp;苏可不好明目张胆在这里等,宣平胡同带个拐角,她寻了一处两户人家之间的夹道,瑟缩着猫在里面,守株待兔。
&esp;&esp;天色仍旧黑,但已有早起人家亮了灯,四处传来远远近近的狗吠鸡鸣,等了两刻钟,已不是避人耳目的好时机。
&esp;&esp;看来还是来晚了。苏可看着胳膊上挎的竹篮,心生郁闷,不知是该把找到的线索告知邵令航,还是应该等到下一旬再来,见了真章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