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有劳。”
“没什么,只盼王爷事成之后,能记得我们的好。”
“那是自然。”
李怀叙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眸中欣赏不言而喻。
两人一路摸着黑,沿着长安城犄角耷旯的各种矮巷行走,走了快有半个时辰,李怀叙才总算皱了皱鼻尖。
“我闻到香味了。”
“王爷好鼻子!”那人道,“这巷子走出头,就到平康坊了。”
平康坊,长安最大的歌姬舞姬聚集地,位于坊之东北的春风楼,是近来长安城最负盛名的风流之所。
李怀叙平日里爱玩归爱玩,但都是遛狗斗鸟、摸牌抓蛐蛐之类的事,淑妃管的严,这一点上,绝不许他逾矩,这还是他头一遭如此接近这种香风满天的地方。
“这些花楼,虽然夜间都遵循着宵禁的规矩,但其实常常会留个小门,有熟门熟路的,夜里摸着小门进去,还是能做生意的。”
领路之人俨然于此道上已经是个老手,从哪条巷子进去能走到小门,摸着黑都一清二楚。
李怀叙走着走着,便觉自己耳边已经隐隐出现了丝竹管弦之声,再抬头看眼前灯火逐渐明亮的楼台,他心下了然,往领路人的手中塞了个沉甸甸的元宝。
“有劳了。”
“哪里哪里,能为瑞王殿下效劳,是在下之荣幸。”
那人摸着有自己手掌大的银元宝,脸上两坨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刚想要抬手,替他敲响这进门的暗号,却突然,一杆银枪横空出世在他们眼前——
“何人胆敢宵禁犯事!”
—
“小姐,子时了。”
蝉月端着油灯进来,只见到公孙遥仍枕在榻上,睁着一双比月色还要皎洁的眼睛。
她安安静静的,不敢多说话,只蹲到她眼前,替她默默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蝉月。”公孙遥抓住她的手,“都子时了吗?”
“是。”蝉月小心翼翼道,“小姐别等了,早些睡吧。”
都子时了,人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如今还未回来,要么是如计划之中,被金吾卫抓走了,要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公孙遥将脑袋又往上枕了枕,“我也想睡着,可是蝉月,我睡不着。”
成亲之后,李怀叙可以说几乎是夜夜都陪在她身边,她不知道自己是早就习惯了他的陪伴,还是因为别的,是夜翻来覆去,当真是无论如何都难入睡。
“要奴婢说,小姐何苦主动提出让王爷去那春风楼。”蝉月道。
虽然这些时日,她眼里看得见李怀叙对公孙遥的好,也觉得他兴许真的会是个好归宿,但这完全不妨碍她依旧认为,男人是禁不住考验的。
他对自家小姐好,万一只是他新婚正在兴头上怎么办?公孙遥亲自将他推去那等地方,万一他真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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