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玉珍还想留住他,却被赵氏堪堪叫住。
“玉珍,叫你爹好好冷静一下,我们自己先吃。”
“可是……”
“玉珍!”
这是公孙云平回到家中第一顿正式的家宴,公孙玉珍不明白,不就是公孙遥和她那草包丈夫不肯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自己吃,难道不成吗?
赵氏严厉地看着她:“玉珍,这几日在你父亲面前,不许胡乱说话!”
公孙玉珍不解:“母亲,这是为何?”
“叫你不许就是不许,还嫌家里近来的麻烦事不够多吗?”
赵氏没什么耐心,呵斥过后也不解释缘由,直接说了句“开饭”,众人便都只能沉默着动筷。
饭后,赵氏自己独自摸到了公孙云平的书房,不待人通报便直接闯了进去。
“老爷!”她显然等待此刻时机已经良久,急不可耐道,“先前老爷在信中答应妾身,说是等过了家宴之后,便会想办法帮妾身解决娘家之事,如今家宴已过,妾身想来问问老爷,我兄长之事,还能有转机吗?”
赵氏的兄长赵循,前任的扬州刺史,因为牵扯至贪污赋税一案,故而被革职查办,前些日子正从扬州被押解至京,关在诏狱里已有几日。
公孙云平冷声:“遥遥和王爷今日都没回来,算什么家宴?”
“公孙云平!”赵氏不管不顾道,“你之前为了公孙遥那个丫头,分走我玉珍和玉昭那么多的嫁妆,还不许我动她的聘礼,这我都忍了,如今我赵家有难,那是我嫡亲的兄长,被下了诏狱,我请你帮忙,你都不肯吗?”
“你兄长是贪污赋税,还是由朝廷的监察御史亲自查办,上报陛下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没有办法?把赋税的钱补上,就说先前是御史查错了,赋税虽有问题,问题却不在我家兄长,好歹也能叫他从轻发落,只是落个治下不严之罪,罪不至死,不及流放啊!”
“你兄长贪的是十几万两白银,你是要拿什么去补?变卖你赵家的祖宅,还是变卖我公孙家的祖宅?掏空两家所有的家底,全部去救你兄长的性命吗!”
“公孙云平!”
赵氏歇斯底里,不想他的嘴脸,在自己娘家有难的时候会变得如此难看。
“那你信中为何答应,说是过了家宴,就愿意与我商议赵家之事?”
她死死地盯着他:“你是只是为了安抚我,还是今日其实是想要找公孙遥那个丫头帮忙的?她那个夫婿,好歹是个皇子,随随便便弄个十几万两白银出来,肯定不成问题的,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提到公孙遥,公孙云平的脸色又比适才要难看不止一点。
“难道不是么?”赵氏梗着脖子反问道,“你以为你没有叫我经手,我便不会知道皇家给公孙遥下的聘礼,究竟是有多少吗?就那点聘礼,足以抵上我兄长大半的贪污,剩下大半我们几家再凑凑,完全不必费什么精力就能叫他活下来!”
“那是遥遥的聘礼!”公孙云平抖着短簇的胡子,终于怒不可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