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公孙遥趴在门边上,听着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呼喊,当下心情才终于舒畅,神清气爽。
总是被李怀叙耍的团团转,这下终于也轮到她出口气了。
她转身喊来蝉月,要她陪着自己去厨房,看看夜里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她到底还惦记着李怀叙没有用晚饭,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给他熬了一碗红枣紫米齐上阵的八宝粥,又热了两屉夜里没动过的晶莹剔透的小笼,在端屉上再放上几碟子小菜,她才慢慢悠悠地转回到小院,不客气地推着房门走了进去。
卧房里,扑鼻而来一股子石楠花的味道。
公孙遥深深地憋住笑,望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
屋里同她离开时一样,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李怀叙了无生趣的脸颊被映照在油灯的暖光下,莫名显得安详。
他一只手疲累地垂在榻边,仿佛生无可恋,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木然的同时,又带着丝丝缕缕可以轻易察觉到的怨恨。
他的身上,衣裳仍旧凌乱,大敞的里衣往两边分散开,显露出大片堪称完美的胸膛与腹肌,再往下的腰间,却是欲盖弥彰地铺了一条毯子,遮住他最后那点脆弱的脸面。
公孙遥忍着笑,走近去戳了戳他的胳膊:“起来,吃饭了。”
“哼,一顿不吃饿不死人,男人靠自己,也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榻上之人嘟嘟哝哝,并不领她的情,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便傲娇地翻过了身去,拿单薄的背影对着她。
不知为何,明明好像该生气,但看着这场景,公孙遥实在气不起来。
她甚至差一点点便真就要忍不住在他的耳边笑出声来。
“你吃不吃?”
“不吃。”
好,真有骨气。
“当真不吃?”
公孙遥最后一遍问他。
“当真不吃!”
“好。”
公孙遥见状,又径自走回到桌边,端起端屉想要离开。
李怀叙竖着耳朵听着动静,见她好像是真的不想再劝自己,忙翻过身自竹席上蹦坐了起来。
“你就不能多哄我几下?”
他瞪着暗夜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道。
“我都问了那么多下了,你还是不吃,你难道不是真的不想吃吗?”公孙遥无辜道。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不知道吗?我说不吃就是吃,我说吃才是不吃!”李怀叙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