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淡淡看了看钱皇后与不愿多看她一眼的赵太后。她知晓她们瞧不上她,可莫不是觉得她便愿意搭理她们?
“不若由在下为两位娘娘与诸位夫人解惑吧!”傅禧从宫室外走了进来,“在下虽不曾亲眼看到,可方才在宫室外却听到了整个过程,想来不会有太大偏差。”
傅禧本是来找傅玉姿说些事儿,只不过正巧碰上了嫣嫣同晋安的冲突,碍于这是姑娘家的冲突便没有出面。
晋安愣愣看着傅禧,听着他将她方才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了在场所有人听。
钱皇后越听越心惊,陆珩与嫣嫣这桩婚事,虽然靖远侯府与陆周皇室各自皆有小心思,可双方都默契地认为,这桩婚事绝无解除与换人的可能。
她头疼地看着晋安,不容置喙道:“长公主出言无状,罚俸半年,禁足三月。来人,送长公主回去。”
晋安委屈地看着钱皇后,却被她瞪了回去。便是陆珩再不喜欢,嫣嫣也是陆珩未来的王妃,晋安这般做便是下了靖远侯府的面子,下了陆珩的面子。
镇北王府、钱国公府与靖远侯府可是北周对内对外所倚仗的三支大军。
钱皇后无奈地在心底叹息,晋安到底还是被养的太天真了些。
第16章
设宴的大殿中,宣正帝与钱皇后携手落座。
宣正帝浅笑着说道:“今日是为靖远侯的接风洗尘宴,在座之人皆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嫣嫣坐在傅远章与吕仪贞身后的席位上,看着殿中众臣与家眷,多为皇室宗亲,亦有天子近臣、天家姻亲,确实能称得上是自家人。
大殿中歌舞奏乐,臣子亲眷看得正是热闹。嫣嫣见宣正帝与钱皇后动箸后,她便无所顾忌地动了筷子。
傅禧在她身旁的位置上,侧目看了看她,眸色之中带着几分兴致。傅侃锁了锁眉,暗暗轻哼,神色嫌厌。傅玉姿亦是撇了撇嘴,别过头去不愿在看嫣嫣。
酒过三巡,宣正帝目光落在了傅远章身后,不偏不移便落在傅玉姿身上。
嫣嫣吃着盘中的炙肉,睇了一眼傅玉姿。她同傅玉姿虽同岁,可傅玉姿却像是比她大了好多。
她咀嚼了几下,吞下味道极佳的吃食,端起一旁没什么度数的桂花酿,啄了几口,便端端正正坐在一旁,似是准备好了看接下去的戏码。
宣正帝目光看向傅远章道:“三年未见,傅四姑娘倒是比从前长高了不少。朕记得傅四姑娘同傅五姑娘是同年生的,当年父皇定下了傅五姑娘同寒川的亲事,却不知傅四姑娘可定亲了?”
寒川便是陆珩的字,他不喜欢嫣嫣唤他字,也不喜欢她叫他的名,更不喜欢她叫他夫君。甚至成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嫣嫣都是生疏叫着他王爷。
嫣嫣抿了抿唇,这桩束缚了他们两人的婚约,她今生绝不会再执着。想来没有了她的坚持,陆珩持之以恒定能说服宣正帝取消婚约。
傅远章回话道:“回陛下,臣这女儿尚且还年幼,臣便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故而还未定下人家。”他眸中恭肃谦顺,依照宣正帝对靖远侯府防备与关注,若傅玉姿定亲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钱皇后莞尔道:“本宫记得,开年后傅四姑娘便十四了。流年似水,要不了多久,府上两位姑娘便要及笄了。届时傅五姑娘嫁入镇北侯府,傅四姑娘该当如何?总不能这妹妹嫁在姐姐前头吧!”
她的话与吕仪贞同傅远章所言相似,此事确实不合乎礼数。
但傅远章还是道:“玉姿前些年与臣道是,想入军中为陛下效力。此次她在军中三年,臣瞧着,她虽为女子却也有寻常男儿少有的魄力与禀赋,便遂了她的意。往后,在军中襄助她兄长。”
赵太后适时开口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伤着了可如何是好?玉姿可是仪贞的心头肉,她在军中,仪贞定然担惊受怕。”
吕仪贞心中虽也是这般想,可在这宫宴之上,她却未领赵太后的情:“劳娘娘挂心了。玉姿在军中乃是为陛下效力,妾这当母亲的虽是担忧却也懂得她报国之心,不敢有什么怨言。”
她是老镇北王的王妃吕氏的小妹,同赵太后又是表姐妹,从前亦是关系亲厚。只不过十三年前老镇北王死后,吕王妃殉情,她同赵太后的关系也不复往日了。
赵太后闻言举目凝睇着吕仪贞,神色微微不悦。
钱皇后笑道:“这女儿家在战场上到底不是长久之事,傅四姑娘若要为靖远侯分忧,还是得早日觅得佳婿才是。”
傅远章抿了抿唇,眸光不动声色转向宣正帝,他正闲雅风致地饮着酒盏中的佳酿。
“靖远侯既是想要再留傅四姑娘在身边,那傅四姑娘在靖远侯身边多尽几年孝便是。”宣正帝轻飘飘道,“皇后便是太重礼数了,靖远侯莫怪。”
案几底下,他紧紧握着钱皇后的手,嘴上虽是责怪,可他望向钱皇后的眼中却尽是温柔。
“臣不敢。”傅远章忙不迭回道。
嫣嫣端着桂花酿又啜了几口,酒意不曾上头,可她的眸子却亮得惊人。
酒是琼浆,菜是珍馐,她吃得本是开心。可望着席间情景,她心间竟是悲从中来。
她羡慕傅玉姿,甚至有些嫉妒。傅玉姿有时刻为她着想的母亲,也有愿意为她挡去算计的父亲。便是她的两个胞兄,也都更加看重欣赏英姿明媚的傅玉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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