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说不会轻饶了她。
嫣嫣轻嗤哂笑出声,她冷冷看了一眼桃娘:“那你便去告诉母亲,从前不曾教养,往后也不必劳烦她了。”
第19章
整个靖远侯府一片热闹,傅远章一家在荩言厅中吃着团圆饭,聚在一起守岁。
嫣嫣被被禁足在自己院中,门里门外都安排了人看着。
那日她与桃娘说的话传到傅远章耳中后,他便没有提过她解禁的时间。
不论是傅远章还是凌馥,似乎都察觉到,嫣嫣较之从前有了大变化,她依旧是脑后反骨,可从前她心心念念父亲的关注与母亲的疼爱,而如今她似乎对此无所求了。这于整个靖远侯府而言,并非好事。
六福轩中,河满怕她心中难受,便小心问道:“姑娘,可要我读话本子给你听?”
嫣嫣随手翻着才子佳人的话本,这些皆是往日更漏搜罗来的,她看了两眼便扔到了一旁。今日更漏不在府中,嫣嫣不知她去做什么了,也不曾多问。
“整日里看这些情情爱爱的,自然是短见薄识、轻薄无知。”她轻哼一声,“替我将那卷《守城实录》取来。”
河满心陡然猛跳,这些年哪怕她与更漏想方设法一点一点引着嫣嫣将多数心思放在了后宅与吕仪贞的争锋上,放在与陆珩的那桩婚约上,可嫣嫣总是不自主便将心思放在了军务上。
即便嫣嫣十岁那年,被傅远章伤透了心,可她依旧喜欢行军之事。六福轩中少得可怜的兵书皆已经被来回翻了不知道多少遍,而嫣嫣骑马射箭的本领也都是在城郊庄子的马场上自学而成。
嫣嫣看了一眼愣愣不动的河满,皱了皱眉,起身自己从书架上取了下来。
这靖远侯府中,谁都不想她太有脑子,但谁也都厌恶她没有脑子。
“更漏不在,你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嫣嫣一边小心翻着半旧的书简,一边轻淡道,“我这儿也不必留人,你下去吧。”
河满回过神忙不迭跪下:“是奴一时想得入神了,请姑娘责罚!”
“行了。”嫣嫣有些不耐,“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们倒是跪得干脆。动辄便请我恕罪,请我责罚的,也难怪外边总道我苛责下人。”
河满低着头道:“奴不是这个意思,便让奴陪着姑娘吧!”
“我便在这屋内,也跑不了。你们在担心什么?”嫣嫣轻嘲问道,“我想自己待会儿,你让底下的人离这屋子远些。”
河满心中有些失落,在嫣嫣眼中她与更漏便是一起的,嫣嫣不相信她亦是自然。但她在嫣嫣身边这么多年,心中亦是明白,嫣嫣最是心软,总有一日,她会相信她是真心想要陪她的。
她乜斜看着河满沉默着离开了屋中,不一会,屋外守着的人也离屋子远了许多。’
嫣嫣独守着这一时的静谧安宁,她在坐席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屋中炭火烧着,她在灯烛下,看着几乎都可以背出来的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