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日宫宴上钱皇后与赵太后的百般试探,心中便不舒坦。
“夫人,这话可不好说。”良姑忙劝道,“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咱们吕家是追随大周皇帝开国的世家,如今虽不比从前,可吕家世代效忠大周是不会变的。”
吕仪贞依旧有些郁郁道:“我自是明白的。不然,我便是再喜欢侯爷,这些年来也不会甘心为妾。不然,我又如何舍得我的玉姿去边境上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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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颐苑中离愁淡淡,可月明苑中却不同。
桃娘从小厨房取来了凌馥早早做好的芙蓉糕。
“二公子尝一尝,这是夫人今早起来做的。”桃娘脸上难得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傅侃伸手拿了一块放在嘴中:“母亲的芙蓉糕还同从前一样好吃!”
凌馥一身素净的棉衫坐在首位上,她含笑看着傅侃:“你同兄长一样,最爱吃的便是这芙蓉糕。只可惜你大哥得替你父亲守在南境,不能过来。”
傅侃吞咽下口中美味的芙蓉糕,对凌馥轻声说道:“母亲放心,终有一日,我们一家能真真正正地团聚。儿相信,那一日不会远的。”
凌馥望着他,目光柔和,他们已经筹谋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便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傅侃开口道:“母亲,这些日子,遐龄与五妹妹,似乎同往日有些不同了。”
凌馥神色不改:“遐龄的心思倒叫人猜不透。只要他与晋安长公主的婚事不变,他有些小心思也无妨。况且,你父亲在他身旁安了人了,不必担心。”
傅侃点了点头:“倒是五妹妹近来属实有些不像话了。”他自然是听闻了那日六福轩中嫣嫣说的那些话。
凌馥眸中的柔光收敛了些许,她平淡道:“至她及笄这些日子,更漏会看好她的。只是,她身边那河满,倒是有几分向着她的。”
“母亲。”傅侃有些紧张看向凌馥,“五妹院中之事,父亲多是叮嘱更漏去办,个中隐情河满并不知晓。她只当自己真是在五妹身边伺候的,便生出了两分真心,但她心里向着的还是父亲与母亲。”
桃娘恭敬站在一旁,只微微皱了皱眉。
凌馥默然看着傅侃,轻轻叹息道:“你当日便想将她要去身边伺候,难不成如今还想着?”
傅侃低着头不敢看凌馥,他没有应是也不曾否认。
“蹇谔,不过是一个奴籍女子,当不得你这般惦记着。”凌馥喜怒难辨地说道,“你该想想,阿茹与你一块儿长大,又为你诞下了一双儿女,你不该辜负她。”
傅侃的夫人乃是靖远军中,傅远章心腹陈将军的女儿陈茹,年长了傅侃三岁,自小便与他定下婚约,傅侃十四岁时与之成婚,那一年恰巧傅禧出生。
“阿茹是我妻子,我敬重她,亦爱护一双儿女。河满便是到了我房中,也越不过阿茹。”傅侃道,“若是母亲担忧她在五妹身边扰了大事,不若便让我将她带回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