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把,她的点数最大,是庄家,好在这种玩法没有翻倍的规则,只要能赢就行。
本来胡牌的牌型分大小,越大的牌型越难凑出来,也就比小牌型厉害,有时候闲家三个人凑出的牌型太小,会被庄家截胡。
“任何牌型都可以,最先胡牌的人就是赢家。”
这样一条规则,大大简化了游戏进程,也缩短了每一局的时间,所以说,是送钱的游戏。
开始几局,为了防止他人截胡,孙婷玉都采用胡最大牌型的牌,浪费了不少时间,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改用胡最小牌型的策略。
在这场游戏里,用最短的时间,胡最多次的牌,才是最要紧的。
变数是在第八局产生的。
汪明蕊又睡了个囫囵觉,醒来发现,宋雨手里的支票一张都没少,她还以为孙婷玉终于输了,却没想到,还在第八局。
麻将桌上的四人个个脸色蜡黄发黑,上眼皮时不时就挨一下下眼皮,一副熬夜过度的样子,三个年轻人还好点,孙婷玉的脸色尤为可怖。
小小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嘴唇乌青,眼尾唇角爬满了皱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魏琛神采奕奕的盯着麻将桌上的四人,唇边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仿佛早就预料到眼前的局面。
汪明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油光满面,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硬撑着精神站起来,到麻将桌边瞅了一眼。
有意思。
三个仆人手里的牌都是杂乱无章的废牌,根本无法胡牌,而孙婷玉不仅随时可以胡牌,还是最大的牌型“大四喜”,要是在平时,这一把能翻好几倍。
可是,孙婷玉却迟迟胡不了牌。
汪明蕊走着看了一圈,终于明白过来了。
孙婷玉这是自食恶果——不知何时,最寻常可得的普通牌,全在其他三个人的手中,孙婷玉的“大四喜”就差一张最寻常不过的二饼。
只要闲家都不打二饼,孙婷玉这辈子都别想胡
牌了。
孙婷玉急出一脸冷汗,跟脸皮分泌的油脂混合在一起,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往脖子里淌。
她咬住了干裂的嘴唇,看了一眼汪明蕊,干巴巴地说:“你看什么呢?”
汪明蕊似笑非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心下已经了然。
孙婷玉的好运气,到头了。
她晃着走进洗手间,仔细地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仆人在收拾桌上的麻将。
这么快就结束了?
孙婷玉站在一旁,佝偻着腰,动作迟钝地数着支票。
数到第五遍的时候,她突然顿住手指,像是魔怔了一般,死死盯着那潘多拉魔盒一般的麻将箱。
一直在脑袋里紧绷的那根线,“啪”得一声断开了。
汪明蕊微微皱眉,慢慢走过去,问:“这么快?”
宋雨敛着浓眉,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