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蕊翻着元冰的笔记本,他写了很多页,也用碳素笔划去了很多。
留下来的那几行,东一句西一句,孤零零的,显得很可怜。
很难想象,会有人用小学生抄生字的字体写情歌。
一笔一划,用力得要划破纸背。
那些深情的句子,透着一丝急躁。
要是用这力道来敲架子鼓,倒还不错。
汪明蕊合上笔记本,用肩胛骨撑着自己从墙上起来,好心劝元冰:
“别写歌词了,让乐队其他人来做吧,你就发挥你的天赋,好好做个鼓手。”
“有没有天赋,努力过才知道。”元冰撇了撇嘴角,有些不服气地说。
汪明蕊被他咬牙切齿的表情震慑住了,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把笔记本还给他。
既然他都决心死磕到底了,她还有什么好劝的。
元冰靠在墙上,把纸翻得哗哗响。
他动着嘴唇读歌词,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是在念什么复杂的咒语。
周身的氛围一点点柔和起来,带着一点水汽,又像是在巨大的玻璃罩里。
隔绝了世间其他,只有他和他不成调的歌词。
相看两厌,又不得不待在一起。
纯属自己找罪受。
汪明蕊不敢打扰,就陪在一旁,耐心等着。
手机没拿出来,真是失策。
汪明蕊暗自懊恼,无聊得左顾右盼。
婷婷,婷婷。
她应该散步回来了吧?
或者是下楼买东西?
汪明蕊看了半天,眼睛都看累了,也不见有人坐电梯上来,更不见有人从哪间房里出来。
元冰看了一阵子,满眼的情情,字都是认得的,意思却模糊起来。
“这都什么东西!”
他怒骂一声,突然抬手,把辛辛苦苦写满的本子往地上一扔,气冲冲回屋去了。
汪明蕊连忙捡起本子,拍了拍上面的灰,放轻脚步,走回房间。
助理被外面的声响吵醒,一看时间,瞬间慌了神。
“冰哥冰哥,赶紧收拾收拾,晚上还有夜戏,得早点过去做造型!”
“我洗个澡。”这声音是从浴室传出来的。
助理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顺手装上四根香蕉。
汪明蕊坐在沙发上,把毯子叠好,和靠枕放在一处,歌词本塞回抽屉里。
她不是成心偷看——抽屉里除了原本的歌词本,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被剪去一半,只有左边的部分。
她一眼就认出,左边的人是元冰,不过是12岁的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