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寿王以自己非常不习惯的握笔方式在纸上歪歪扭扭画出几笔,“本王照你说的做了,怎么写出来的字还是这样……?”
“丑”字刚要说出口,又咽了回去。
“练字并非一蹴而就,需日夜练习方能使写出来的字行云流畅,入木三分。”
“认大字不能一蹴而就,写字也不能一蹴而就,麻烦死了!”
小寿王又是好一顿抱怨,最后却乖乖拿着笔从横开始练。
“寿王殿下怎么突然想着练字了?”陆修远一边给小寿王纠正姿势一边问。
小寿王瞪他一眼,“本王想就想了呗,你哪儿管那么多?”
“莫不是有人劝说殿下?”
“哼,谁能管得了本王,本王闲得慌,想找点事情做不行吗?”
陆修远自是不信小寿王这番说辞,他平时可是宁愿在木桌上刻花都不愿意拿起笔写字。
“若是圣上知道殿下如此勤勉,定然高兴。”
“皇兄?你以为本王是要你在皇兄面前替本王说好话?告诉你,不需要。”
陆修远闻言便知让小寿王有此转变的人不是当今圣上。
小寿王除了待在崇文馆,多数时间都是在后宫。
可后宫中的事他并不能知悉,也只好停下猜测。
陆修远照常结束今日的讲学,想起同僚托自己带书,便动身往书阁去。
走到书阁门口偶遇一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陆修远作揖:“林大人安。”
“陆贤侄来寻书?”
“是。”
“走吧,我帮你找。”
“晚生怎好劳烦大人?”
“无妨,正好咱们一道出宫,也有个人说话。”
陆修远不好拂了长辈的意,应承下来。
此人是他先生以前的同窗好友,现任崇文阁典书。
陆修远言明自己想找的书,恭谨地跟在男人身后。
男人一边找,一边跟他说话。
“你近日可好?我瞧着你倒比之前做翰林学士时还忙。”
“晚生惭愧,多日不曾拜访大人。”
男人环顾四周确认只有他二人后方道:“你明知我并非此意。你当真……要一直给寿王做先生?”
陆修远面色坦然,“圣上的旨意,做臣子的自当遵从。”
“你若是进三省,前途无可限量。做先生至多不过官拜三公,空有名头,手无实权。”
“晚生做官不为谋权,先生亦是如此教导晚生。”
“你跟你先生一样的榆木脑袋,他要是多两个心眼子,也不会被人排挤出去当个教书郎。”
男人恨铁不成钢地叹气,顿了顿才又继续道:“这寿王的先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陆修远隐隐察觉对方意有所指,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天下众生各有脾性,先圣曾曰‘有教无类’,学生顽劣,做先生的更应悉心教导才是。”
男人却不打算顺着他的意思接下去,直接开门见山,“你就不怕……将来圣上卸磨杀驴?寿王毕竟身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