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人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不过今日的局面光靠他一人断不能促成,是朝中那些蛇鼠坐不住了。”
齐越使臣之死的真相,并未刻意在朝中隐瞒,只是没传到百姓耳中罢了。
偏偏这会子所有人都像统一了口径似的。
一力把脏水往小寿王身上泼。
毕竟事情过去许久,齐越使臣也早已离开,死无对证。
“勇毅侯的余党?”
“不止。”
顾峥心里像被石头梗着。
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这好友不如留在昭南。
先皇留下的就是一屋子蛀虫。
不然他那些儿子也不会全是歪瓜裂枣,连个能继承皇位的都找不出来。
可真要是换个人当皇帝,大雍只怕早就一团乱了。
萧景榕转着扳指,“倒也不急。新田政已经定好,只待施行。来年只要不像过去天灾不断,百姓重拾生计。这些小伎俩自然迎刃而解。”
说到底是因为民生不利,才让他不得不瞻前顾后。
“新政?不会是你新调去户部那个姓林的想出来的吧?你信得过他?他也太年轻了些,而且听说他是汪度的门生。”
顾峥不觉得户部其他人能有心思研究什么新政。
忙着搜刮油水都来不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要说没有半点怀疑自然是假的。
只是若不赌这一回,湮灭是迟早的事。
萧景榕忙至夜阑人静,刚准备歇下,忽又叫来李培顺,“摆驾乾祥宫。”
透过窗纸果然能瞧见微弱的亮光。
证明屋内的人并未睡下。
萧景榕抬手制止下人通传,径直走了进去。
苏棠有些意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接驾。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自是知道你难以入眠。”
苏棠白天听说了小寿王的事,的确担心得睡不着。
但萧景榕似乎一整日都待在宣政殿和甘露殿两地,她也不好去找他。
“澄焕不会出事,你且宽心。”
得到萧景榕的保证,苏棠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
“只是皇上必定为难。”
苏棠拉着萧景榕坐在床沿,时轻时重地替他按肩揉腰。
她很少做这样的事。
不过想也知道萧景榕今日必定是在案前坐了一日。
他还能记得来给她报句平安。
就算她是铁石心肠,也难免生出两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