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方才的事后,朱宝莘在街中又逛了一段,她买了点小食,吃得嘴角沾了些,刘肆灵见了,拿出锦帕替她擦拭,他擦得又轻又仔细。
朱宝莘是被人提醒并轻拉住的,想到自己嘴边有东西,她胡乱拭了拭,刘肆灵看不过去,替她代劳了,他一贯是个温柔且有耐心的人。
秦宜桑站于一旁的街边,她看街边小贩前站着的二人,帷帽下,眸中有浅浅的笑。
沈洺与朱骁在一旁的街边,他们方才被刘堂轩拉到了这处,无意间回头便看见了这一幕。
沈洺看着,朱骁则眉间更紧了。
扬安街一行后来是在“乱”中结束的,只因,朱宝莘又流鼻血了。
她这一年时间,似乎总是爱火气旺盛。
前半年一两月会出现一次这种情况,这近月却稍有点频繁了。
但每次大夫都只说是火气旺盛,多吃点降燥平火的药及食物就可以。
朱宝莘没怎么放在心上,一点火气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次在街上,鼻血突发,而且还流个不止,即使使劲仰着头,也不能阻挡两道热流汹涌而出。
一行人在朱宝莘的“没事没事”下,再加之之前情况,虽知也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还是有点不大放心。
好不容易止了血,朱宝莘没了心思,其余人也失去了兴趣,刘堂轩送秦宜桑回鸣阳阁,朱骁与刘肆灵则送朱宝莘回府,沈洺有事,再留在扬安街。
回了朱府上,刘肆灵也一道入了府。
朱骁派人去请大夫,他准备送朱宝莘回她的小院,刘肆灵一直在朱宝莘一侧。
朱宝莘觉着两人好像有点过于将事情严重化了,她正要说不必太过,却突然脑中一痛,朱宝莘脚下微停,头有点晕,刘肆灵看她,在她身侧道:“怎么了,可是有何处不适?”
他几乎是立时就注意到了她的异处,即使这异处十分细微。
朱宝莘手按着鬓边,她摇了摇头,道:“无……应该没事。”
这会儿,头好像又不疼了。
刘肆灵看她,他视线落于她颈边,色泽微深的月月霜印记,刘肆灵道:“有何处不舒服便说出来。”
朱宝莘想摇头,但她很快又感到头有点昏沉,她按着额边,道:“我也不知,好像……好像是……”
说着,朱宝莘只觉一阵突然的眩晕袭来,她摇晃,声若蚊喃道:“有些不舒服……”
话音落,朱宝莘便昏了过去。
刘肆灵接住了人,他看着怀中少女,眸色沉沉。
朱骁立时上前,他道:“妹妹!”
说着就想将人抱至屋中。
刘肆灵见人动作,他道:“我来吧。”
朱骁道:“可是——”男女毕竟授受不亲。
刘肆灵已打横将人抱起,似乎不需人再多言,他看着朱骁,道:“宝莘也叫我一声哥哥。”
说着,便抱着人直接绕过朱骁,沿长廊,往莘莘院而去。
朱骁看着人抱人离去的背影,见人沉稳抱着怀中女孩,无视身份、无视规矩礼俗,朱骁又想到了今日街上的所见,他眸中有隐忧,还有一种,气闷。
不过很快又被担忧所取代,朱骁赶紧跟了上去。
刘肆灵将朱宝莘放至了她闺阁中的床上,春桃与李嬷嬷本来跟着到了屋中,但后来刘肆灵在床边坐下后,她们只能出去。
朱骁赶到时,就见李嬷嬷与春桃二人有点无所适从的看着他,朱骁视线朝向屋内,他眉拧着,看二人一眼,便朝屋中走去。
在朱宝莘卧房门前,朱骁见到了刘肆灵坐于人床前。
他为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刘肆灵手抬起,为朱宝莘理了下颊边的发丝,然后一只手轻搁于她鬓边,抚着她的额角。
朱骁眉心看得拧动,这实是,不像一个“哥哥”对妹妹所为,如此逾越亲近的举动。
朱骁有点火大。
他正要进屋近前去,刘肆灵已转头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