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肆灵道:“无妨。”他笑了一下。
朱骁走出了殿门。
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印证发生了,檐上的冰棱折射着日光,有化开的水滴落到朱骁肩头,他抬手接住一滴。
浸凉直透人心。
朱宝莘现下还什么都不知晓。
朱骁拢着眉,走下了台阶。
……
三皇子被北王弹劾时,东王还未到京,等一切快尘埃落定,他才匆匆而至。
但北王强势,民众猜疑,且有一部分证据,东王也无法让三皇子从各方势力压力下脱身。
三皇子现下被幽禁,东王与三皇子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东王有东境的兵马,他的身份无有人敢小觑。
此次三皇子虽被幽禁,但皇子身份还在,还有机会重掌权柄,所以东王不会放弃,并且也不会放弃与刘肆灵敌对。
刘肆灵虽封了太子,但皇帝一直对他不冷不热,明眼人都知晓皇帝并不太喜这位太子,不过是顺应形势,此次,这位皇子上位,许多人没想到,而那位三皇子只要还未被定罪一天,事情或许还是会有转机。
东王一直在想办法为三皇子谋划,不知是三皇子在幽禁之前对东王刻意叮嘱还是东王自己的想法,他们,竟将目光稍许放了些在朱宝莘的身上。
而之所以会瞧见她,想来,是因为刘肆灵。
东王嫡子同东王同至京,他随同东王一同听政,在宫中时,不止一次,向朱骁提起过朱府上的嫡三小姐——朱宝莘。
东王世子似乎对她很有兴趣。
言语之中颇有结亲之意。
但又未明言。
若是他向朱府明白提亲,朱府可以以合适的理由拒绝,拒绝后,帝王也不好再强加婚事,但东王世子这般,考虑到帝王对新任太子的态度,皇帝很可能会在东王建议下,给朱宝莘与嫡世子赐婚。
赐婚便是不可抗的了。
朱骁与朱橝都对东王的这个极可能的打算感到愤怒,但他们现下还无可奈何。
而刘肆灵——这一位,他身边,似乎也不是宝莘合宜的去处。
朱骁一直在思量最稳妥的办法,但时间紧迫,东王世子又似乎刻意步步紧逼。
朱宝莘也知晓了这个消息。
但在她知晓的时候,她就有了一个打算。
她要去往边境。
西境。
一个边陲小镇的地方,既可以逃避婚约,又可以得到她想知的消息。
有人给她送了一幅画来,还有个荷包。
画上画着两张面具,一张勾连雷纹,一张夔纹,其中勾连雷纹的面具,面中有一道细微的剑伤缝隙,那画分毫不差的描绘了出来,而荷包里装的则是朱宝莘与那人约定好,在第三码头相见时“威胁”人带的——“潮银”。
朱宝莘拿着那张画,看着荷包里散落出来的潮银,她似乎又想到了那一夜,那一夜台座上从那人身上掉下的潮银,还有那张面具,在火光映照下,微可见缝隙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