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可以登上皇位。”
我回应了他的决心,因为我知道——『金国』最后一位皇帝,毋庸质疑一定是司马豪。
我对着他笑着,他握紧挂在胸口前那枚对他极其重要的石头,那是永恒不变的信物与誓言的见证,同样以健康的笑容对我笑着。
从那天起,看似一切储君之位后宫之争没有问题,看似一切尘埃落定,其实……这才是斗争真正的开始。
“给父皇请安,儿臣听说离南新进了一批蔬果,有滋阴补阳强身健体的功效,特让御膳房洗出来一些让父皇品尝。”司马轩跪下行礼之后,将手中的托盘递了上去。
海公公将司马轩手中的蔬果托盘接了过去,递到了皇帝的眼前,皇帝躺在龙榻之上从帘子上伸出手里示意目前没有心思品尝这份美味,但是三皇子殿下这份孝心还是收下了:“放下吧,朕一会儿享用。”
“诺。”
皇帝发话了,海公公莫敢不从,将手中的托盘放到龙榻的床头柜上后,海公公就退到了龙榻阴暗的一角。
“轩儿啊,你过来。”皇帝再次发话,让三皇子殿下与他同席而坐。
这是我作为暗卫第一次见到皇室三皇子殿下,自从离开皇宫寻找大皇子的下落后,与三皇子殿下就渐行渐远,希望他还能记住我吧,只不过看他现在的模样,出落的越发英姿飒爽。
比大皇子小两岁的三皇子殿下,司马轩的模样比较稚嫩可爱,眉宇间却感觉到未开化成熟的英气,三分像大皇子殿下,七分像当今圣上,举手投足之间更有着一份年轻的稳重和气度。
无时无刻恭敬谦虚有礼数的态度,彰显出作为皇室应该有的教养。
“是,父皇。”司马轩走过去坐下,与皇帝陛下共同坐于龙榻之上的那一刻,仿佛不再是令人严肃且刻板的君臣,而更像是一对普普通通父慈子孝的父子。
“轩儿啊,朕特意召你前来,是听德妃说最近几日,你的状态不佳啊,无论是读书还是练武都心神不定。”皇帝缓缓说着,手里从龙榻床头柜上的托盘上拿下一颗橘子慢慢剥着橘子皮,语重心长的询问:“是不是还记恨着朕将你过继给德妃这件事啊?”
“儿臣不敢……”司马轩垂下头来,不敢看皇帝的眼睛,只是用极其小声的语气回答的没有一丝底气。
“抬起头来。”皇帝说罢将手中剥好的橘子塞到了司马轩的手中,继续说道:“你是朕的儿子,就应和朕一样,起来,勇敢一点,有什么大胆一点告诉朕!”
听着皇帝陛下的语气稍重一点,吓得司马轩握紧了手中的橘子连忙跪在了地上,低着头目光却飘向海公公所在的方向,眼神神情飘忽不定,语气中充满了暗示:“儿臣知错!儿臣心中恐惧…整日诚惶诚恐夜不能寐,儿臣希望能与父皇单独谈谈…方能缓解儿臣胸中的惊惧。”
司马轩跪着抖动着身子,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根本就是皇帝在与三皇子殿下在谈话之间,与三皇子殿下在人前演的一出戏,一唱一和的利用司马轩表现性格上故意的软弱,让海公公顺理成章的回避二者的问题从而离开养心殿。
但是,皇帝陛下与三殿下都心如明镜,明明知道海公公作为被贤妃和刘丞相收买的眼线,就算是离开养心殿也必定不会走远,只要不出现在皇帝陛下的眼皮子下,在旁边偷听得到的消息,比光明正大听入耳中的内容往往是最容易被自己相信,这是一个专门针对海公公这位太监阉人的局。
“你先退下吧,海公公。”皇帝陛下说着扶起了司马轩,让海公公离开了养心殿,他们父子二人有些私密的话语要谈。
“诺。”
海公公退下后,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安静且平淡了下来,没有多余的眼睛盯着、没有多余的呼吸打断二人,就当我躲在暗处默默守候二位尊贵之人时,却突然听到一段很小声的对话。
“原来,文尧也在啊……”司马轩低声说着。
“不必担心,赵祁是朕的部下。”皇帝陛下对我信任和肯定,让我从紧张中缓解出来,而我更加开心的是作为皇室的三皇子,他居然还记得我,察觉得了我的存在,我藏身在黑暗中的决定注定不会被皇室遗忘。
“那么,儿臣就直说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司马轩也不藏着掖着了,只见他着急的眼神,憋了许久的泪花混着他的真心话涌出:“父皇!虽然我与豪哥素未谋面!!从小就分离一方……”
“但是,我实在是不理解!!”
“他毕竟是母后的亲骨肉,您的第一个孩子,大皇子殿下并没有过错,您不能无错而废呀!为什么要废太子啊!”
“原来是为了这事,就让你寝食难安…惶恐度日啊…朕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说罢,皇上手里把玩的葡萄就被捏爆,葡萄的汁水一滴一滴落在龙榻上,水滴的声响伴随着皇帝真龙天子的天威压的人胆战心惊。
我在暗处下意识的想要跪下,祈求皇帝息怒,却叫原本表现担心懦弱的三皇子却不卑不亢的蹲坐在龙榻之上。
他那不卑不亢,毫不畏惧的眼神不退缩的步伐已经在诉说了对皇帝陛下废太子事件的不满,哪怕是今天顶撞了龙颜,也要为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哥哥讨回一个公道。
而我在暗处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们的一字一句的对话,都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