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黎明的曙光刚刚刺破天际,宛如薄纱般的晨曦中,月亮宛如银盘般悬挂于天际线上。我身披战甲,全副武装,如同战神降临,紧紧握住佩刀。肩膀上的伤口虽然仍有些刺痛,但经过十多天的休整,已如残雪消融,好得差不多了。
我抬头仰望地平线上的残月,恰似一位孤独的守望者。走到驿站门口,左右顾盼,驿站的守卫们正有条不紊地将一袋袋物资装填在马车上。
“喂,让还在休息的姑娘们赶紧梳妆打扮,时间紧迫,必须加紧时日,全部按计划行事。”我吩咐属下去催促。
“遵命!”
在得到属下斩钉截铁的回复后,我登上了另一队马车的车厢。
“贤侄,你瞧,双城作为金都的陪都,通往金都的道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宽阔的大路,一条是鲜为人知的小路。若非世代居住于此的人,绝对无法知晓这条通往金都的秘密小路。我们只需施展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将那些如鬼魅般游走在双城附近的匪徒眼线调离,便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世伯翻着地图招呼我上车厢内商议要事。
“世伯所言极是,虽说依计行事可保万无一失,然我心仍忧惧难安……”我将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天狼骑】乃本地恶匪,在双城附近盘踞已久,岂会不知此条小路?世伯与我分头行动,我作诱饵,率这几车稻草碎石佯装入宫之宫女太监,大张旗鼓走大路回金都,而世伯则携真正需护送之人,走小路去也……此计虽妙,然稍有差池,我赵家便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啊。”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贤侄,如今你我可是同坐一条船,此等要事,你比世伯经验更为丰富,要想出个万全之策啊。”世伯急忙抓住我的手,现在距离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若再不想出一个办法,我等几人真的要被困在双城之中。
“此刻向金都通风报信,无异于延误宫女入选的良辰。”我深吸一口气,突然脑海中灵光乍现,犹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颗璀璨流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足以混淆视听,让我们瞒天过海,骗过【天狼骑】一行人;“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拼了世伯,我有妙招!您且听我一言!”
我紧紧抓住世伯的双手,千言万语尽在这无声的一握之中。
“启程,驾—!”当我身披战甲,如同一尊战神般跨上马背时,我深知这一趟护送之旅必定充满荆棘,而我们也注定要在真与假、虚与实的交织中完成此次艰巨的任务。
行走在山间小路上的我,身旁并未携带几名护卫,身后也仅有两三辆马车,我将大部分护卫都派给了世伯,只为给世伯的队伍营造出一种气势磅礴的假象,如此一来,便足以吸引【天狼骑】那群土匪的目光。在主将受伤,由一位文官来担当运输重任的情况下,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走大路,稍有见识的人都会察觉其中有诈。
而我恰恰是抓住了对面的这种心理,在我缺席的状况下,【天狼骑】的那帮人定会识破这第一层的骗局,他们定会认为那是我的调虎离山之计,世伯的队伍不过是用来拖延他们时间的幌子,真正的关键所在必定在我的马车上,更何况在双城我还和那些人结下了仇怨,他们在世伯的行军队伍中没见到我这个将领便会恍然大悟,却不知没有我才是那真正的诱饵。
我将陛下所需的那些宫女太监,交由世伯的队伍护送进宫,从一开始的虚张声势也无非是在糊弄那些土匪,而城中的那些士兵犹如初出茅庐的雏鸟,毫无作战经验,让他们护送也不过是做一些表面功夫给【天狼骑】看,我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一声,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并非天衣无缝,而是有几分赌博的意味。
就在我害怕自己会赌输时,我听到了一阵马蹄声音,我心中的忐忑不安这才落下露出自信的笑容,我故意加快了行军的脚步做出被追赶的急迫,急切想要逃命的心理,让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更加卖力的追上来,这样我就能给大部队拖延足够的时间。
“驾—”
“驾!驾!—”
“吁—!!”
终于在这条羊肠小道的一个岔路口前,一个蜿蜒的岔口,左边是一座断桥,右边的路则是通往金都最快且最安全的捷径,然而此刻这条路却被一群拦路虎给截断了。
【天狼骑】的老大犹如离弦之箭,驾着一匹神骏的良驹,一个漂亮的弯道超车,将我牢牢地堵在了此地。而后面穷追不舍的四位小弟也接二连三地赶到了我的身后,五人对我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就在众人都认为我已无路可逃之时,却不曾想到我竟然胆敢以身犯险,将自己当作诱饵,那就足以表明我有着视死如归、以死报效的决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然像疯子一样狂笑起来,肆无忌惮地对着【天狼骑】的老大挑衅道:“你们这些恶贯满盈、丧心病狂的匪徒,就不怕朝廷派遣大军来剿灭你们,将你们满门抄斩、诛灭九族吗?”
我怒嚎着,刹那间,天地间狂风如怒龙般咆哮,电闪似银蛇般狂舞,仿佛是为我即将慷慨赴死渲染上一层悲壮的色彩。
雷电轰鸣,震耳欲聋,我无从知晓在这震耳欲聋的雷电交加之中,【天狼骑】的老大是否听清了我口中的警告与威慑。
我的眼中唯有那一道银色的闪电,如利剑般划过,后背顿感一阵寒意袭来,紧接着,我的耳畔断断续续地传来嘲讽之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皆是孤家寡人,无亲无故的亡命之徒,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来九族?!”
“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在刀光剑影中苟且偷生罢了!!”
天公作怒,落雷如铁锤般砸下,不远处,我的眼前白光一闪,【天狼骑】的老大趁机发动了偷袭。而在我闭眼的瞬间,直觉如警铃般大作,多年来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本能让我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刀。就在这短短几秒内,我与【天狼骑】的老大已过招两回,待我恢复视力时,我们二人驾驭着马匹已互换了身位。
“好身手!”【天狼骑】的老大站在马车前,对我赞不绝口,然而我的内心却如坠冰窖,丝毫高兴不起来。
“小子,若你不是朝廷的人,我们定能让你成为【天狼骑】的六号人物,看你入队最晚做我们五个的小弟。如何?”【天狼骑】的老大轻轻拍打着身边的马车,目光贪婪地扫视着这两三辆货物,无视地上马夫的尸体,仿佛它们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接着,他玩味地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四人说道:“对不对啊,哥几个,这小子有点意思。”
后面的三人,纷纷附和着【天狼骑】老大的话语,有的甚至对着我的方向吹起了刺耳的口哨。我却没有注意到,那【天狼骑】中年龄最小的老五郭狼,似乎在窥视前方车内的物资,那里面仿佛隐藏着什么异样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