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玉忙挺身躲闪,脚尖踢在刀柄上当的一声响,短刀又朝黑衣人手中飞去。
逢月抬眼不见了苏景玉的踪影,视线又被杂草所阻,不安地踮着脚张望,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好在双手紧紧攥着铁索,没有摔下山去。
只是下面的石阶还差一大步够不到,滑溜溜的石壁根本踩不稳,杂草又不禁踩,身体晃晃悠悠地荡在石壁上,吓得她颤声尖叫:“苏景玉!”
苏景玉听见呼喊声脚下顿住,顾不得继续追那黑衣人,转身腾空一跃落在逢月身边,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到下一层的石阶上。
逢月吓得腿抖,瘫软地靠在他肩上,细嫩的掌心沾满了红褐色的铁锈,指跟处磨出两颗水泡来,好在没有伤到腰。
苏景玉垂下眼睫掩饰心底的内疚,故意嘲讽道:“你说你,体力这么差,胆子又小,就只有嘴上功夫!”
“你管我!”逢月气的不顾掌心火烧火燎的疼,攥紧了铁索,颤巍巍地从草根下捡起一块小石子朝他身上打去。
苏景玉出奇地没有躲闪,雪白的袍子胸口处被石子砸出一小块泥印子,转过身半蹲着,“上来吧。”
逢月的确吓坏了,看着山下越发稀疏的石阶撇了撇嘴,顾不得被嘲笑,乖乖地趴在他背上。
苏景玉回头望了眼,黑衣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方向,应当是去玄清观了,他为何会去那呢?
苏景玉不禁叹气,算了,自己的武功远在他之下,连顺子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即便追上去也讨不到好,若他真是当年带着两颗平杀落艳进京的左手刀,今日打草惊蛇说不定是好事。
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水到自然渠成,先下山去填饱肚子再说。
他随即施展轻功,背着逢月一跃丈,吓得她花容失色,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山下的小河虽不宽,水却颇深,水里大大小小的鱼游来游去。逢月手掌火辣辣的疼,在河水中随便洗了两下,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着苏景玉忙活。
苏景玉从靴筒中抽出把一扎多长的匕首,刀柄用牛角制成,一看便不是中原之物,乃是当年在南疆买来防身用的。
从山边砍下一段竹节,削尖了攥在手中当做竹叉,脱去鞋袜,拎起袍子下摆,轻手轻脚地淌进河里。
河水渐渐没膝,他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脚边的鱼,猛地挥动竹叉向水里刺去,再抬手时,哗啦啦一声水响,竹叉上牢牢地扎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鲤鱼,鳞光闪闪,还在拼命地甩尾挣扎。
逢月原本以为苏景玉不过是吹牛,他一个侯门公子,必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适才见他展露不俗的轻功,才发觉自己或许小瞧了他,依然惊讶于他捕鱼的速度,起身小跑过去,由衷夸赞:“想不到你还有这两下子!”
苏景玉两步跃上河岸,苦笑道:“若是连条鱼都抓不到,当年早都被那不靠谱的老道士给饿死了。”
逢月敛了笑意,“老道士?十年前带你离京那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