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九雅见机不可失,指尖银光一闪,提针就往他手臂上狠狠连戳两下,然后头也不回地飞一般跑开。
拓跋野只觉手臂上一疼,等他反应过来是被刺了两针时,九雅已经大叫着飞快往前跑,“相公,相公……”
拓跋野摸着疼处生恐被傅誉发现,赶紧退避,同时心里不由暗恨,娘的,又让她给跑了,还被刺了两下。咦?不对,被刺的地方竟然好痒,他赶紧捋起衣袖,伤处就两个针眼,不似中毒的样子,但是却越来越痒。他忍不住使劲挠,偏偏越挠越痒,他恼怒地一踢院墙,那坏丫头究竟在针上涂了什么?
九雅气喘吁吁地跑到前面,傅誉他们正从饭堂里出来,几个人面红耳赤,都是微醺。九雅看到傅誉,顿觉安心,便有些委屈地走到他身边,小声叫道:“相公……”
傅誉眼一撩,看她脸红气喘,神色不对,忙抓住她的手写,“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九雅正要说,迎面却及时的走来了一对恩爱夫妻,“我的五娘,你可要小心一些,千万别摔了跤,这肚子里的孩子可还等着平安出世呢。”
这来的一对正是金枝和拓跋野,拓跋野边摸着金枝的肚子,边斜眼朝九雅射来,眼眸里哪有对孩子的爱惜之意,分明是一种威胁,好像在说,只要她敢说出刚才的事,就把金枝肚子里的孩子赐死。
九雅不禁打了个寒颤,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比毒蛇还阴毒的目光,都说虎毒不食子,怎么还有比老虎还狠毒的人?
她不由怜悯地看向金枝,金枝却似毫无所觉,得意地看了九雅一眼,依然笑得一脸幸福,把手压在拓跋野的手上,娇嗔道:“相公放心,五娘没那么娇弱,就算摔了自己,也不会去摔坏我们的孩子。”
九雅无语,还没见过比她还无知的女人,男人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别人,她有必要那么得意吗?
于是她再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扭头对傅誉一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心神不宁,等下我和父亲说点事后,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吧。”
傅誉也不喜这种恼人的回门,自是点了点头。
当下九雅就把宋庭达请到一边,把想要后园那两根浆果树的事说了,宋庭达自没有不允之理,随后语意深切道:“八丫头,看你好像和傅誉相处得不错,爹这就放心了。”
九雅实在对这位惧内的父亲喜欢不起来,淡笑道:“女儿的适应能力向来很强的,为了好好活下去,能不相处好么?”
宋庭达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人,比金枝和金媛都聪明,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都比她们过得好。”
九雅沉默,宋庭达叹口气道:“其实齐王……”
九雅抬眼望他,宋庭达看着她,欲言又止,这时阿旺过来,“老爷,八姑奶奶,姑爷他们都在花厅里喝茶,太太叫老爷和八姑奶奶也过去。”
两人没再说话,跟着阿旺到得花厅,果然,一大家子人都齐齐在坐,金枝手端托盘,正一杯杯将托盘上的热茶递给每一个人,“这是世子从怀南带回来的最有名的怀南毛尖,我喝着就感觉口感不错,所以就带了一些回来,大家喝喝看,看味道究竟合不合宜。”
很快就人人手里有了一杯,九雅正准备端杯品尝,傅誉忽然端过她的杯子,将他面前的茶水给她,然后端着那杯茶水走到肖氏面前,双手捧杯深深一揖,寒子鸦的声音响起,“少爷说,感谢夫人把八姑娘那么好的女儿嫁给他,所以少爷想敬夫人一杯,以表达他的谢意。”
本来看着金枝在三个出嫁的女儿当中一个人穿戴最贵气,晋王世子对她是好得出奇,虽然只是个妾,但是她已经感觉很不错了。看看另外两个庶女,一个嫁了个没甚家底的,一个嫁了个哑巴,这两个女婿无论是从人才还是财气身份上都及不上晋王府,于是气势就趾高气扬了不少。
她看着眼前长得还周正的傅誉,以一副教训的口吻说道:“八丫头在我跟前的时候,我这个母亲可是极严厉,对她的教养也是下了功夫的,所以就算她在候府有什么不当之处,你这个做丈夫也当该要帮助她学好,不可一味的惯着,若是恃宠而娇,就怕她都不知道怎么孝敬公婆了。听明白了呢?”
傅誉耐着性子连连点头,肖氏刚准备去端桌上的茶杯,他一个大喷嚏五打,肖氏的手就一抖,连杯里的茶水都泼了一些出来,自然很烫,急忙放桌上。傅誉一副很恭敬的样子,赶紧用衣袖帮她擦桌上的茶水,肖氏很满意,点了点头,“嗯,这还不错。”
九雅不知道傅誉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也不出声,只静静地喝茶。傅誉一回到座位,就暗朝九雅挤眉弄眼了一下,然后也似模似样的喝起茶来。
肖氏在上首是一边喝茶一边说着一些训诫的话,无非是她怎么样教养儿女,怎样让她们知书达礼,把她自己夸了一通,变成了大功臣,又教三个女婿如何孝敬岳父母。
白希候很是不耐她的啰啰嗦嗦,本是就想回去,但是看傅誉都没动,他也就忍着。
金枝的心思没在她娘的那张嘴上,而是不时的瞟向九雅。拓跋野亦是如此,同时嘴角挂了一抹奇异的笑。
肖氏说得口干舌噪,最后又喝了一口茶,当她再想张嘴时,忽然脸色一变,捂住肚子陡然叫了起来,“哎哟,我的肚子好痛……”
说完就往地上滚,宋庭达赶紧去扶她,她却叫得更大声起来,“哎哟,老爷,我的肚子怎么这么痛,好像有虫子在里面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