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堂下的这个老头说是要去告御状,高守礼立马就慌了。
他虽然不知道周焕生是什么人,但高守礼起码清楚,对待告御状的百姓,老朱向来是认真和善的。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老朱的一个颇为被官员们诟病的习惯了。
那就是,凡是百姓状告官员,如果证明官员是冤枉的,诬告的百姓屁事儿没有。
但如果官员有罪,那么老朱绝对会严惩不贷。
老朱的逻辑是这样的,你这个当官的把百姓都逼到来到告御状了,可见平时百姓被你们欺压的有多狠。
在诸夏之地,自古以来,官员在面对百姓的时候,就高人一等。
如果不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谁会愿意状告官呢?
如果说刚才朱寿说要把这个案子移交给锦衣卫,高守礼只是连带责任的话。
那么现在周焕生的说法,就是直指他这个应天府尹,这如何能够让高守礼不慌?
高守礼连忙说道:“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这位老哥,有话好好说,何至于如此啊!”
周焕生冷哼一声。
刚才说是要告御状,他其实也就是吓唬一下高守礼而已。
周焕生毕竟当过老朱的亲卫,他对于政治也并不是一窍不通。
他当然知道,李善长嚣张了这么多年,老朱依旧没有处置他,这就说明老朱觉得还没有到时候。
哪怕自己去告御状,大概率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撑死了把眼前的这位应天府尹给拉下马来。
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高守礼当官,风评还算凑合。
而且今天这桩案子,看样子他也不是一味的偏袒李家。
如果换个官儿来,彻底倒向李家,这个时候,朱公子早就被判了。
周焕生冷笑一声,说道:“李家为富不仁,在我们灾民活不下去的时候,李家无动于衷。然而朱公子却出谋划策,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帮忙安置我们这些灾民。”
“两相对比,高大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再说,恩公这样高义之人,又怎么会做出偷盗别人秘技的事情?显然,这就是李家诬告!”
“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谋夺恩公的产业,连我这种没有见识的乡下小民都能够一眼看穿的事情,难道高大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说着,周焕生把手背在身后,隐晦的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那群流民打了一个手势。
紧接着,流民们立马就喧哗起来。
“对!高大人,你这判断案不公,我们不服。”
“我们活不下去的时候,没人管我们,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恩公,却要被你们判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管了,如果你们不让我们活,让大家一起去死吧。”
“就是,就是!朝廷如果都是这样的人,反正都是活不下去,不如反了吧!”
听到这些流民越说越离谱,高守礼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这是从何说起,怎的能胡言乱语!”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朱寿也是目瞪口呆。
他心里面不由得嘀咕起来。
好家伙,爷爷和老爹到底是出了多大的力,居然敢煽动流民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他们难道不怕老朱追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