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兄长一个月后回来的消息时,我在阿森的工具包里,发现一本驾考习题,正准备问问,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吓掉了手机。
没事,我低头,让长发掩盖脸颊,都怪小黑,突然咬我。
眼瞧阿森去教训小黑,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低唤:阿森
我们果真要在蹉跎中错失了吗?
关于水泥板案件,宋抑给我发过几次案情进展,但始终没有水落石出,我也给甲方老板施压,他的阴奉阳违让我确信,这件事背后有比周家更大的势力在作祟。
第一颗毒苹果尚未消化,第二颗接踵而来。
那天天有点阴沉,原本不打算遛狗,但小黑异常急躁,我们只好备好雨伞出门了,路上行人三两,狂风在为暴雨作陪,呼呼作响。
阿森一手牵狗绳,一手被我不要脸地握紧,谁能想象得到,如此普通的一天,会有一辆越野穿过空地,直直冲向我们?
当即被冲撞得仿佛五脏六腑移了位,差点呕出一口血,这还是在被阿森护在怀中,若非如此,简直不堪设想。
那越野本想踩油门再来一次,眼见周围围起人,便掉头驶离现场。
阿森冷汗涔涔,强撑对我笑:我没事随即昏过去。
电话打了一通通,请来B市最好的医生,好几天才转危为安,转入普通病房。
阿森醒来那天,我吃了几粒药,趴在他的掌边睡着,迷糊中感到有人拨弄脸颊得擦伤,睁眼,曦光撒满病房,阿森正满眼柔光地看着我笑。
阿森!我握住他的手,铃也忘记按,一径与他对视。
时光好像从未远离,我们还滞留在十六岁冬季。
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让病人多走动,我自然乐意效劳,只是经过这几次事情,我不得不多了心眼,花大价钱请了保镖暗中保护阿森。
夏季的清晨微风阵阵,我扶着阿森的右臂走在住院部长廊,爬山虎攀岩整面墙壁,紫藤萝随风摇曳,阳光穿梭其间,跳跃在我们的面颊,和相握的手掌。
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给你扇扇风?
阿森摇头,用指腹轻抚我脸颊的擦伤,我顺势蹭他的掌心撒娇,他忽然唤我:眠眠
嗯?我眯眼看他。
你走吧。他说。
我呼出一口气:要我帮你拿什么?
他看着我:你听懂了的。
我仍企图插科打诨过去:你是嫌我吃得太多了?那我以后少吃点儿,行吗?
阿森抬头,视线穿过花架,投向蓝天白云:是我没用,无论如何都护不住你。
我刚要解释,就听得他说:高级病房,新工程,以至于那间屋子,眠眠,你给我得够多了,而我带给你的,只有危险。
他什么都知道,可是,我说: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而我只要你过得好,他说,眠眠,最后再听一次话,把我忘了吧,就当就当这段日子我们从没见过。